那套餐具馬上有了主人,其主人正如我們想象中的,何冬海。在魚宴已經齊備,在酒已經倒好的時候,何冬海駕到。
南壕勢力的老大,粉墨登場,姍姍來遲。
總算出場了,柔玉懸著的一顆心,終於可以落回到肚子裏去了。不管是什麼結果,總之在臨行前見到何先生一麵,即便就此打道回府,總歸可以勉勉強強算作不虛此行。
何冬海進入雅間,衝誌豪和柔玉微微一笑,滿臉長者的慈愛,與前兩天不冷不熱的臉色,簡直判若兩人。
誌豪忙起立恭迎,柔玉也站了起來,何冬海忙擺手低低說了聲,“誌豪,坐;玉兒,坐。”
倆人落座,何冬海徑直坐在柔玉身邊,輕輕拉起柔玉的手,“玉兒,酒醒了麼?”
“醒了,早醒了,他幫我醒的酒。”柔玉說著,小臉竟是一紅。
不知道是見著老爸故友的親昵,還是想起誌豪獨特的醒酒方式讓柔玉顯出羞答答的溫順,女兒家的心事,不得而知。
“一個小丫頭家家,以後別喝那麼多。”何冬海笑著責怪。
“可不是呢?”柔玉小嘴一噘,帶著少女特有撒嬌的頑劣,“玉兒都喝成那樣了,何伯伯就是不露麵。如果何伯伯再不露麵的話,玉兒就大醉在你家門口。”
“何伯伯怕你了還不行嗎?”何冬海笑了笑,“何伯伯這不是露麵了嗎?玉兒這麼聰明的丫頭,還不知道何伯伯的用意麼?”
柔玉正要嬌氣問兩句什麼,誌豪恭恭敬敬道,“何先生高瞻遠矚,誌豪表示感謝。”
何冬海看著誌豪,笑眯眯的來了句,“你的心裏在想,我何冬海工於心計,老謀深算才對。”
玩笑中的爽快,誌豪忙笑了笑,“誌豪不敢這麼想,何先生多慮了。”
“好了。”何冬海擺了下手,“別光說話,動筷子,這裏的開湖魚,很鮮美。”
“是很鮮美。”萬事董笑著,給何冬海夾了條清蒸小鰱魚,又給誌豪和柔玉柔玉各夾一條,柔玉剛剛嚐了口,就笑嘻嘻道,“何伯伯,果然很鮮美。”
何冬海笑道,“得到玉兒誇讚可不容易,玉兒,回去可別說何伯伯小氣,這不,還請玉兒吃了開湖魚呢?”
柔玉笑盈盈白了何冬海一眼,“怎麼,一頓魚宴,就想把玉兒打發了嗎?”
何冬海嗬嗬一笑,“先品魚,先品魚。”
“接著呢?”柔玉的嬌賴勁兒馬上上來了,誌豪偷偷使了個眼色,柔玉隻是不理。
何冬海笑道,“接著嘛,喝兩杯小酒,今天何伯伯肯定不會讓玉兒喝那麼多的。”
推杯換盞,早春清冷的湖麵,影影綽綽的冰水混合物。
與此同時品魚的,還有三人,與青水湖品魚的四人遙相對應,不知是天意巧合,還是早春季節,人們都喜歡出來吃吃開湖魚,給新的一年帶來新的生氣。
在另外一個城市裏,類似的湖區魚香酒家,白虎幫的三巨頭,胡百強、陳中和與杜方明,坐在雅間裏,品著小酒,品著新鮮的魚兒,神情一樣自若,心態一樣悠閑。
小酒在杯中隻一小縷地咂進嘴裏,嗞的一聲,清遠悠長,回味無窮。
陳中和道,“大哥,今年開湖好像比去年早了半個月。”
胡百強笑了笑,“其實是一樣的,如果按陰曆算的話。中和說了早半個月,指的是陽曆。”
陳中和點點頭,“是呢,這年還沒有過完了,快二月二了吧?”
二月二,龍抬頭,這個說教剛剛在胡百強腦袋裏閃過,胡百強的手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很輕微的,眼睛裏的陰鬱,瞬間在原本歡快的心裏蕩漾而過。
杜方明馬上敏感到了這點,低低問道,“大哥,怎麼啦?”
“有點兒不舒服。”胡百強低低笑了聲,“昨晚有點兒…過度了,完事覺得熱,可能後半夜著涼了。”
陳中和道,“大哥還是那樣的…,龍馬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