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章 難堪的家長會(2 / 3)

辛儀清楚,於校長是念及與金戈的同事情誼才打的這個電話。不在會場也不在學校,寧寧會去哪兒呢?不好!會不會又去尋短見?寧寧臥軌的事辛儀曾聽金戈告訴過自己,想到這兒禁不住跳起來。

不管怎麼說,畢竟事情是因為自己才引起的,她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的怎麼向金戈交代?不行,自己應該找她去!想到這辛儀從包裏掏出二十元錢給兒子,囑咐他下樓買點東西吃,然後拿過包走出了家門。她知道,這個時候也隻有自己親自去找才能把寧寧帶回家,別人去,即使是金戈也不會太有效,寧寧在意的是自己的態度。

火車站、長途客運站、幾大廣場甚至公園,辛儀找了很久仍沒有寧寧一點音訊,正當她要轉頭去學校再看看時包中的手機響了起來,十多分鍾後金戈一臉汗地趕了過來,媳婦,對不起了,寧寧這孩子太不像話了!剛一見麵他就無比愧疚地說道,顯然對於下午的事他一定是聽說了,辛儀的眼淚再次流了出來。別說別的了,現在關鍵是找到孩子,寧寧到底躲哪兒去了?她歎口氣,臉上因為勞累和焦急出了很多的汗。辛儀,你別著急,是不是上她姥姥家去了?我打電話問問,金戈安慰道。

即使出了天大的事,寧寧除了姥姥家可能去以外,其他地方包括她媽媽那兒她都不能去。那你快點!辛儀催促道。媽,吃完飯了?對了,寧寧現在在沒在你們那兒?金戈略客氣一下直奔主題。沒來啊,怎麼的?寧寧走了?曲母有些著急。媽,沒事,就是晚上放學到現在寧寧還沒回來,我就打電話問問,可能在學校忙什麼呢,一會兒我再問問她班主任,金戈擔心老太太多想忙說道。曲母哦了一聲,媽,沒別的事我掛了。金戈,寧寧要是回家了,你發個信息告訴我們一聲,曲母不放心地說道。金戈應一聲放下了手機。怎麼樣?辛儀問道。沒去他們那兒,金戈失望地搖搖頭。天都快黑了,這孩子!遇見壞人怎麼辦?辛儀有些焦灼不安。寧寧是好孩子,網吧遊戲廳等地方她不可能去,最大的可能還是在咱們家或她媽媽家附近溜達,有家不敢回,金戈分析道。那咱們就到這兩個地方找去吧,辛儀伸出手去攔車,對了,找到她你什麼話都不能說知道嗎?她側過頭叮囑丈夫,能把她找回來就萬事大吉,就謝天謝地了,她坐在車裏喃喃自語道。剛才寧寧帶給她的所有不快都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擔心、憂慮和不安。沒事的,金戈歎口氣輕輕把她攬入懷裏。

在這兩個地方仍舊沒找到寧寧,又給老師同學打了好些個電話,卻仍舊沒有一點消息,一晃兩個多小時又過去了。金戈,怎麼辦啊?要不咱們報警吧?辛儀帶著哭腔問道。咱們回學校去,我想除了這兩個地方她不能跑別的地方,金戈想了想又說道。

兩人又返到寧寧就讀的學校,操場上鍛煉的人群正稀稀拉拉地向外走,問了問門衛回答說沒看見,找一圈未果後兩人隻好沿著學校大門的馬路向前找。金戈,你看——那是不是寧寧?猛然間辛儀拉住丈夫欣喜地喊道,前麵二十多米的地方寧寧正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遊蕩著。是她!金戈心頭也是一陣狂喜,這孩子,看我不好好說說她!隨即一股火湧上他的腦門。你幹什麼啊?還想把她嚇跑不是?辛儀一把拉住他。這樣,咱們悄悄走過去,別讓她見到咱們再躲了,她示意兩人分開走,對了,千萬別嚇著她,辛儀轉過頭又低聲囑咐道。

兩人一前一後分開繞了過去,寧寧,你怎麼不回家?我和你爸都找你半天了,咱們快回家吧,在離寧寧還有四五米遠的地方辛儀走了出來。寧寧愣住了,眼睛一時睜得很大,她實在沒想到在這裏和這個時候能見到辛儀。辛儀的樣子很是焦急、疲憊和困頓,孩子,你不回家,我和你爸爸都急完了,你說這麼晚了要是遇見個壞人怎麼辦?辛儀又說道。是啊,看把你辛姨急的,到現在晚飯還沒吃呢,金戈也從後麵走了過來,寧寧的眼淚瞬間落了下來。五六個小時了,她一直處在無邊的恐懼不安中,自己弄出那麼大的動靜,辛儀一定恨死自己了,還不知道在爸爸麵前說些什麼呢。那麼疼愛自己的爸爸這一次一定不會饒恕放過自己,不怕打不怕罵就怕爸爸傷透心,後來黑夜的降臨更令她感到了害怕,仿佛路一側的樓後樹旁等等地方隱藏著一雙雙閃著亮光的眼睛似的。

別哭了,回家吧,辛儀把自己穿的一件外套脫下來披在寧寧身上,三人攔了一輛車轉身向家開去……看看手表,辛儀叫車在離自家不是很遠的一家肯德基前停下。你先回去吧,我和寧寧去吃點東西,她輕聲對金戈說道。

餓壞了吧?快吃吧,辛儀把一盤吃的放在寧寧麵前。寧寧看她一眼不再客氣,埋頭大吃起來,辛儀自己拿過一杯熱奶慢慢地喝著。寧寧,咱倆聊聊好嗎?過了一會兒她放下紙杯,寧寧略停頓一下低著頭繼續吃著。寧寧,你心裏是不是特別憎恨辛姨啊?一定說是因為我你媽媽才跟你爸爸離婚的,是我拆散了他們是不是?是的,我和你爸爸很早前就認識了,說心裏話我們是彼此相愛,但我們知道除了這些還有家庭的責任、做人的良心道德,其實我們從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真的,你也知道的,即使沒有我你媽媽和你爸爸也會離婚,跟我沒有什麼必要的聯係,外麵所說的都是假的,請你相信我,辛儀推心置腹地說道。寧寧仍舊沒說話。寧寧,現在我和你,還有你爸爸、天天我們成為一家人了,一家人就應該相親相愛你說是不是?請你放心,你雖不是辛姨親生的,但我一定會把你當做自己女兒一樣看待,我一定會成為你最好的朋友,請你相信辛姨好嗎?給辛姨一些機會,有什麼事情不管是學習上的還是生活上的,隻要我能幫得上忙你盡管說,即使幫不上什麼忙,我也可以給你出出主意嘛,你說是不是?辛儀繼續說道。

寧寧擦拭一下鼻子,把臉移向別處。寧寧,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本性善良篤厚,我跟你爸說好了,今天的事就算過去了,永遠不再提了,今後我們一家四口人在一起高高興興、快快樂樂地過日子,好不好?辛儀又說道。寧寧心裏其實很感動,自從今晚在學校不遠處看到辛儀和爸爸的那一刻起,如果不是看到他們,她不知今晚應如何度過,甚至在為下午自己的行為暗暗自責,在痛快之餘她也覺得自己做得有些過分了,尤其聽到辛儀的這些話,她產生了一種想哭的感覺,這個世上除了爸爸這是第二個跟自己這樣說話的人,但強烈的自尊心和原有的怨恨卻使她一時不肯轉過彎來。你說完了嗎?我吃完了,走吧,她抹抹嘴不為所動地起身向外走去。想不到自己說了這麼久竟然是這個結果,辛儀一下愣住了,看來又是白費勁了,寧寧對自己的仇恨或許一生都消除不了了,難道自己真的錯了?她一時感到有些氣短胸悶。

見兩人神色不用問金戈便知道這母女倆剛才談得不好。寧寧,你等一會兒,爸爸要跟你談談,他說道。寧寧沒說話停了下來。金戈,她挺累的,再說很晚了,讓她早點睡吧,辛儀無力地揮揮手說道。爸爸,明天我回我媽那兒住幾天,沒等人反應寧寧自顧自地推門走進自己房間。

你為什麼攔住我?她明明做下了錯事為什麼不認錯?必須跟她講明道理,要不將來還不知道犯什麼大錯,回到臥室金戈很氣憤地說道。辛儀的臉色蒼白無血色,目光空洞。認錯?她輕搖一下頭,指望著她認錯?就你那寶貝閨女能認錯?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攔住你嗎?現在她能聽進你的話嗎?你找她,隻能叫她更加恨我,辛儀極度失望地說道,我好心好意去給她開家長會,她竟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羞辱我、罵我,金戈,你知道我當時的感受嗎?辛儀的眼淚流了出來,當時的場麵金戈能想象出來,他心裏也很不好受。女兒的性格他最清楚不過了,隻能跟她講道理,硬來不行,如果硬來,或許還會出現臥軌一類的事情,寧寧對辛儀懷有恨意,又正值青春期,現在誰的道理都聽不進去。一頭是親生女兒,一頭是自己最愛的女人,金戈有些不知怎麼辦好,無措的他隻好抓出兩張紙巾遞給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