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伴晴離開宴會,坐回了車裏,午夜的光影流轉打在她輪廓分明的側臉,她看向窗外樹影來了又撤。
她回想起徐高提醒她去宴會上看蕭相殷。
徐高似乎知道她接近蕭準的意圖和目,那麼蕭準知道嗎?
蕭準為什麼會特地提醒她看向蕭相殷?
所有思緒聯係在一起。
車子遇到路口紅燈緩緩停下,車窗外是紅藍相間的便利店招牌。
警車的紅□□光在壓抑昏暗的樹林中鳴響,眾多人員的調查現場閃光燈的留證。
習伴晴蹲在地上,看著再熟悉不過的麵容,她甚至不能伸手為他拂去臉龐的泥土。
警方帶著線索走到這位強撐著的小姐身邊:“習小姐,你先休息一會吧,有進展我們會通知你的。”
習伴晴問:“有線索嗎?”
警方翻看這報告:“初步鑒定,習先生的手背有被碾壓過的痕跡,他的右臉有嚴重的擊打損傷,不過他致命傷是左腦位置。”
她冷靜說道:“我需要更詳細的推斷。”
警察看她一雙眼睛布滿亂紅血絲,不免擔心她的心裏承受:“習小姐……”
她冷靜地像是一位局外人:“沒事,我承受得住。”
“警方模擬案發現場,應當是習先生和凶手起了爭執,在拉扯的過程中,習先生的佛珠掉在了地上,習先生低頭去撿物品時,凶手趁機攻擊。”
“目測凶手是一個很高大的男人,習先生願意與他同行到偏僻的地方,凶手應該是既認識又有過節的人。”警察時刻觀察著習伴晴的情緒,“習小姐,你可以好好回憶一下你的父親最近有沒有和人結仇。”
習伴晴的神色淡淡的,瞳孔無神的空洞。
“我們在你父親口袋中發現了這個。”警方遞上一枚珠子,“應該是和佛珠掉落,被你父親一起撿到口袋中,很可能是凶手的物品。”
習伴晴摩挲這那個珠子,那是飛拉利斯夏季限量新款,國內還沒上市。
她派人去查了這款飛拉利斯限量新款手鏈,全球銷售不過十件,其中隻有一位國內買家,蕭家的蕭相殷。
當即,她把所有的調查內容和線索給了警方。
蕭相殷被抓進去審問,但是,沒過多久,人就被放出來了。
習伴晴去警局時,情緒險些失控:“他和我父親有生意上的往來和衝突,手鏈也是他的!明明凶手就是他,你們為什麼要放走他?”
警方抱歉地說著:“習小姐,凶手可能另有其人,蕭相殷先生他提供了完整的不在場證明。”
習伴晴仔細看著警方調出來的監控,蕭相殷當時確實不在現場,並且他所說手鏈前幾天就被偷了。
他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
習伴晴咬緊了牙關,她深深覺事情沒那麼簡單,這一切不是巧合,一定和蕭相殷有關係。
但是她不知道該怎麼做。
線索就此斷了。
習夫離世,習家目前亂成一鍋粥,所有沾親帶故的人,都想同分一杯羹。
習伴晴的叔叔,也就是當年與習夫一起打下習家江山的習元浩看見了習伴晴的決心,他猶豫之下提了一個建議。
“倘若要知道更深層次的消息,無疑要和蕭家有緊密的聯係,習夫的離世,無疑讓習家無法和目前如日中天的蕭家達成合作,如果想要獲得消息,走商圈的路是走不通的,隻有動用私人關係。”
“蕭家已經換了天,不再是群龍無首,一團亂麻,而蕭相殷的勢力也在一步步被削弱,他現在隻是蕭氏子公司的總經理,沒有實權,而現在蕭氏最大權利人是蕭準。”
習伴晴通過習元浩的關係成功進入了蕭準的獨立辦公室。
秘書帶領她穿過後花園,她不停回憶著習元浩的話,蕭準為人低調,年紀輕輕能把蕭氏這塊肥肉吞下的,肯定是個不擇手段的狠角色。
這是一件冒險而又難以成功的方案,很有可能他們早已看出我們的意圖,你要學會把性子收一收,學會向蕭準示弱。
這裏空曠偏僻,庭院之中,池塘如同鏡,桃花搖搖欲墜落下,在池塘漾起漣漪,偶傳來蛙鳴傳響。
比起辦公室,這裏更像是住宅。
辦公隻有三層樓,連電梯都沒有。秘書把她帶領到樓梯口,就立刻了。習伴晴深吸一口氣,她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她上樓敲響辦公室的門。
“進。”裏麵傳來的聲線毫無起伏。
她推門入內。
陽光透過室內一整麵落地窗的折射落在他的發絲,他抬眼,陽光透過她淺棕色瞳孔。他微微伸展身體,白色襯衣幹淨整潔,襯著他身形高大,清冷矜貴。
她認出了那個坐在椅凳上的男人,就是葬禮上,被她拒絕,並且扇了一巴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