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雅又驕傲的玫瑰,她的舞蹈蠱魅人心,卻又帶著攻擊而鋒銳的刺,沉浸其中,流連忘返。
一曲終了,觀眾久久沒反應過來。
隻等帷幕緩緩落下,轟鳴的掌聲。
“隻在天上有”的形容在習伴晴的身上在合適不過了。
散場後,李夢思根本忘記了這段時間對習伴晴要求的腹誹。
能看見這樣的表演,她就算折騰得再久都值得。
她跑到後台,激動地說:“太棒了!以後不管你說是變成黃的燈,還是白的燈,你就是想要七彩的射燈,舞台中央是蹦迪聲,我都給你整來!”
習伴晴:“……”怕不是個傻子。
——
蕭準開完會就匆忙趕來演出現場,他趕來的時候,演出已經到了尾聲,燈光緩緩熄滅,一切婉轉的音樂和柔美的舞蹈都靜止了。
習伴晴牽著伴舞的手至台前謝幕,在舞台上深深鞠了一躬。
蕭準坐在台下,他沒有錯過習伴晴的任何一次公開演出。
觀眾陸陸續續地離場,他依舊坐在觀眾席上,久久不能平複心情。
他記得年少時,習伴晴一如從前那般驕傲若同黑夜的明月,皎潔又清冷。
那是一次少年舞蹈比賽,蕭準參加了,習伴晴同樣也參加了,習伴晴的出場就是少年組討論的熱點。
“看看,習伴晴每天拿出多少時間練舞,你拿出多少時間練舞。”
“習伴晴參加了這次的比賽,看來我們家的小孩也隻能爭第二了。”
習伴晴頭一次出現在蕭準的麵前,就是個眼高於頂的小姑娘。
有小孩主動對舞蹈成績優異的習伴晴表示友善:“習伴晴,你好,我叫慕慕,我和你的號數是貼在一起的,如果你有困難可以找我。”
“給你一根香蕉,補充體力。”
她不鹹不淡地回應:“好,謝謝。”
但是她根本沒記住這個小朋友,轉頭就忘記她的名字,惹得慕慕大哭。
年幼的習伴晴義正言辭地說:“我是來跳舞的,又不是來交朋友的,記她的名字幹嘛。”
她高傲地不攀附任何一個人,也不需要任何群體接納她。
習伴晴穿上舞服站在廣闊的舞台上,隨著音樂擺動輕盈地擺動,自然地伸展著身體,動作流暢舒展,台下無論是評委還是家中無一不感歎,這真的是一個小孩子能完成的舞蹈動作嗎?
台下的蕭準也愣愣地看著她。
她揚起下巴,接受屬於她的掌聲。
每一位選手都要上台展示。
蕭準觀眾席中,從起身上樓。
他挑選的一首激昂雄偉的音樂,但是在音樂推進至高潮時,他猛地一個大跳,不僅僅拉壞了褲子,動作收不利索,灰溜溜地跌滾在地上。
他摔倒的動作實在是太滑稽了,惹台下人大笑嘲諷,一些閑言碎語傳過音樂聲傳入他的耳朵,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在舞台之上,無地自容。
這時候,一道掌聲響起,很弱很輕的掌聲。
他抬眼看見觀眾席上,那位坐在角落的習伴晴。
是她在鼓掌。
她穩拿第一,卻還要為一個出糗的表演鼓掌。
事後,他膽小地躲在管家的身後悄悄問了習伴晴:“為什麼要給一個失誤的表演鼓掌?”
“隻是因為他站起來了,如果他連站起來的勇氣都沒有,那他可真是浪費我的鼓掌。”習伴晴用得是第三人稱,而不是第二人稱。她根本不記得他,而是記得那一段失敗後的堅持。
蕭準記了好久好久。
不僅僅是這句話,習伴晴這個人,他也念念不忘。
蕭準依靠在門上,他靜靜地看著習伴晴,她坐在亮起的化妝鏡前,卸了妝容的她白皙如雪。
時隔多年,他每一次看習伴晴的表演,依舊管不住自己的心跳,難以平複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