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教授,難道您從這群蜻蜓身上,發現了什麼嗎?”我忍不住輕聲試探著問。
王教授默默點點頭,又看了看那群已經飛了很遠的蜻蜓,稍稍頓了一下,才幽幽地問了句:“剛才那群蜻蜓,之所以突然在我們麵前形成一堵 ‘牆’?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聽到王教授的這個問題,大家都愣了一下,這個問題太難回答了,本來這種蜻蜓就詭秘異常,我們怎麼知道它們為什麼會這樣做?
王教授見我們回答不上來,便進一步啟發說:“我剛才說了,即使再詭異的行為,也不會無緣無故發生的。”
這時鄭旭眼睛一亮,好像想到什麼似的,也試探地猜測說:“您的意思是不是說,剛才蜻蜓忽然在我們麵前形成一堵 ‘牆’,其實是為了捕食飛蟲?”
對於鄭旭的回答,王教授滿意地點了點頭:“對,我正是這個意思,在夏秋季節的黃昏時分,會有很多飛蟲的,而這些飛蟲有一個很重要的特性,就是喜歡隨著人飛,我們剛才走的時候,就有一大群飛蟲在我們前麵,蜻蜓那麼做,就是為了捕食那些飛蟲而已。”
王教授說的這種情況,倒和我小時候在鄉村生活的經驗很吻合。
在夏秋時節的傍晚時分,的確會有很多飛蟲在空中飛舞,而且常常跟著人飛,我還記得,在傍晚時分,騎車放學回家時,經常會有很多飛蟲碰到我臉上,有一次甚至還有一隻飛蟲鑽進了我的眼裏,害的我車倒人翻,摔得不輕。
但即使蜻蜓是為了吃飛蟲,也不必排成那麼規則的 “牆”吧?
當我提出這個疑問後,還沒等王教授回答,旁邊的胡夢就忍不住說:“其實這也不難理解,如果真像我們猜想的那樣——這裏的所有動物智力都比同類高的話,那麼這裏飛蟲的智力,恐怕也比一般的飛蟲高很多。
大家可以設想一下,當要捕食這些智力比較高的飛蟲時,如果還用普通蜻蜓的捕食方式,還能捕捉到嗎?恐怕蜻蜓早就會餓死了,所以,蜻蜓們才采取了剛才那種詭異的捕食方式。”
胡夢的這席話非常有道理,說的大家連連點頭,鄭旭則輕聲補充說:“胡夢說的很對,雖然隻接觸了幾種比較特殊的動物,那麼我為什麼就推測這裏所有動物的智力、都比同類的高呢?就是根據一個很重要的原則——食物鏈。
如果這裏隻有一種、或幾種動物的智力比較高,那麼這裏的食物鏈和生態就不可能保持平衡了。比如說,如果僅僅是蜻蜓的智力比較高,那麼它就能輕易捕食到食物,而它們的天敵卻不能捕捉到它們,這樣一來,蜻蜓就會大量繁殖,從而破壞整個生態平衡,引發嚴重的問題。
如果要保持生態平衡的話,那麼同時就要提高飛蟲、還有蜻蜓天敵的智力,這樣才能讓食物鏈正常運轉,而食物鏈中各種動物,也都能保持在合理的數量了。”
聽完大家的討論後,我的認識又深入了很多。
當大家正在說話的時候,王同忽然從包裏拿出一個打火機大小的瓶子來,然後什麼也沒說,就往那群蜻蜓走過去,他的這個舉動有點突然,大家不知道他這是要做什麼,便連忙跟了過去。
在離那群蜻蜓三四米遠時,王同按了兩下手中的瓶子,從瓶子裏噴出幾股霧來,我這次意識到,那是一瓶是野外考察時常用的驅蟲劑。
但那群蜻蜓被噴後的反應,更讓我們意想不到——先是如無頭蒼蠅般地在原地亂飛了一陣,接下來又像是爛醉的醉漢似的,搖搖晃晃地往東麵飛去,而且飛的異常緩慢,也非常低,離地麵隻有一米左右。
王同全神貫注地觀察著這群蜻蜓的反應,等看它們往東邊飛時,連忙對我們說了句:“走,咱們跟著這些蜻蜓,看他們到底會飛到哪裏?”
我們雖然不了解王同為什麼要這麼做,但知道他這麼做必有原因,於是也就不多問,連忙跟在那群蜻蜓的後麵。
這群蜻蜓跌跌撞撞地、緩慢地飛著,飛行的速度,還還不如我們平時走路快,而且有很多蜻蜓好像體力不支,跌落在地上,算是掉隊了。
按說,這群蜻蜓飛的路線,不必和地麵上的道路一致,它們本可以自由自在的翻牆越脊,但它們現在飛的高度隻有一米多,所以,它們也隻能沿著地麵上的道路飛了,因為它們的飛行高度,已經無法逾越城裏的牆壁等一些障礙物了,這讓我們可以很輕鬆地跟在後麵。
當這群蜻蜓一開始往東飛時,我心中還突然閃現一個念頭——它們會不會飛到風老頭的那個宅子裏,對我們來說,那所宅子可算是城裏最神秘、而詭異的場所之一了。
但接下來這群蜻蜓的飛行路線,很快就否定了我的這種想法,它們往東飛了一陣後,就開始往北麵飛,並且一直飛到了北麵的山坡上。而且在飛的過程中,好像驅蟲劑的藥效正慢慢散去,它們越飛越快,飛的高度也逐漸增高,好像在漸漸恢複正常,但幸好我們還可以追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