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天可憐見,石老前輩並沒有死!”田官音道。“怎麼?真的?我爹爹沒死?他現在在哪?賢弟,你帶我去找他如何?”石文傑聽到石滿宜還活在世間,興奮起來。“師父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帶我一一道來。那日官府收到報信,說有夥滿洲韃子在勾補寨地界被石寨主殺害,其中有一個便是乾州知府老爺的舅爺,當下便從鳳凰廳領一千多官兵圍寨。將石寨主抓住後便遣三四十官兵先行,大隊人馬陸續撤離。不想半路埋伏了一夥寨丁,見官兵押解石寨主出寨,便將這幫官兵給殺了,救出了石寨主!石寨主看著山寨被官兵洗劫無能為力,隻得棄寨逃往這了的烏龍山,當了草莽英雄,正坐第一把交椅。我那時四處拜師,也上到山上,見著幾麵石老英雄!是老英雄見我耍棍好看,極力要我入夥,我想到父親年老,便婉辭了!”
石文傑一聽大喜,道:“天可憐見,教我父子還有重逢的一天!賢弟,你倒說說我爹爹長什麼樣?”田官音喜笑道:“石寨主狼腰虎背,聲如洪鍾,使一口斷刀。”“那正是我爹爹,賢弟,明日辛苦你帶我走一趟如何?”石文傑想到能與石滿宜見麵,心潮澎湃,激動不已,恨不得此時便飛過去!“師父,我正有此意,何須道勞?”
此夜無話,第二日,兩人便收拾點衣物,石文傑把頭發梳理順暢,在腦後紮了一點小辮,穿上一身幹淨的衣服,活脫脫一位俠客!二人隨即拜別田老漢,趕路往烏龍山來!
二人腳程快,再加上石文傑心念父親,更是不敢耽擱。直走到傍晚,兩人上了山。由於山上把門的小嘍囉認得田官音,直放兩人入大寨。
石文傑看著這烏龍山,心中暗讚:“這真是坐好山,上山之路奇險無比,山腰各處巧設柵門,真乃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我爹爹占得此山,便是官兵上萬也不懼了!”兩人到了聚義廳,不見石寨主,田官音抓來一個小嘍囉問道:“石寨主現在何處,帶我們去拜訪!”那小嘍囉道:“田大爺不知,我家寨主大爺今早下山去了,要明日方回!”
田官音上前喝道:“當真?”那小嘍囉嚇了一跳,顫抖道:“小的怎敢欺瞞!”石文傑上前道:“不知我爹···石寨主明日幾時方回?”小嘍囉道:“這個小的就不清楚了,既然是田大爺帶來的朋友,便是寨主的朋友。兩位等下一起用餐!”說罷退了下去!
石文傑想到明日能與父親相見,當晚翻來覆去怎麼也睡著。次日,早早起來熟悉下,便跑到聚義廳前等待。日過三竿,兩人正等的心焦,忽然從廳外傳來一聲巨喝:“田賢弟前來拜訪,小弟不曾遠迎啊!”田官音笑道:“石寨主回來了!”
廳門外,轉來一條大漢,果然狼腰虎背,身穿一件虎皮大衣,手臂上扣這兩對鐵環,腰間掛著一口斷刀!石文傑不看則已,一見便滿腔怒氣,搶將上去便是一拳。那大漢笑嘻嘻不提防,被打了一拳,撲騰一聲,直摔到大院之中,摸摸胸口,甚是疼痛!當下要爬起身來,又被石文傑在小腹上踢了一腳,翻滾出去。那大漢大怒,拔起斷刀便往石文傑頭上砍。石文傑腦袋一偏,避過刀鋒,又在他臉上一拳。那大漢又吃痛退了幾步,便又揮刀劈來。石文傑見他揮刀砍來,隻拔劍“刷”的一道黑影,那大漢便撲倒在地。再看那大漢,雙腿已經血流如注,石文傑一腳踏在他胸口上,一劍直逼大漢喉部!旁邊的小嘍囉見狀無不駭然,哪裏敢上來幫忙?》
“爺爺饒命,爺爺饒命!”大漢討饒道。石文傑喝道:“既知我是你爺爺,那得知道你太爺爺是誰?你如何敢假冒他的大名來招搖撞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爺爺留命,請容小人稟告,小人叫徐有彪,本是鳳凰廳城內一名屠夫。隻因見到財主王四的兒子調戲婦女,便上去將他打了一頓。不想隻圖盡興,卻不知拳頭力重,竟將他打死了,所以隻得出城逃命。半路聽到石寨主遭英雄所救,卻不知去向,便想到用他老人家的大名替天行道!小人真的沒做過半件欺詐百姓之事!不信便可問田賢弟!”徐有彪趴在地上,動彈不得,唉聲討饒。
田官音本想他兩父子見麵定有一番潸然之景,可沒料到,一見便將石寨主打了一頓。待二人談話才知道原來這位石寨主卻是個冒牌貨。但想到他也還算的上一位好漢,便上前道:“師父,這個徐有彪雖然冒充石寨主,罪不可恕,但轉想他也是個見義勇為的漢子,平時也沒有縱容手下騷擾相鄰,我看就饒他性命吧!”
石文傑抽回寶劍,走往院門,望天長歎:“上天還是不需我們父子相聚!既然我爹爹被人救出,如何不見他在江湖上露麵?”田官音便安慰道:“師傅,也許他老人家想查處仇人是誰,暫時不便露麵。”石文傑點了點頭,心中頗感快慰:“嗯,有道理,如果他不死,定會去找他的好友,我找石三伯一問便知!”當下欲要下山!
“石大俠且慢,”徐有彪蹣跚爬起,說道,“小人這次回山,收到一封黑水寨石柳鄧石寨主的請帖,請我們後日道黑水寨共聚大義,想必吳寨主也會去那裏!我們何不明日起行?”石文傑想了想,覺得有理,點了點頭!
忽然,徐有彪拜倒在地,叫道:“石大俠若不嫌棄,請做山寨之主,小人願做帳下小卒。”石文傑見他拜倒,慌忙來扶,道:“豈有這等道理,兄弟不知,我背負血海深仇,如若查不出幕後凶手,即便死了也不甘心!”大漢依然拜倒不起,道:“話雖如此,這仇豈有不報之理!隻是一來小人沒什麼本事,萬一官軍一來,這滿山弟兄隻怕都要遭殃,小人倒不是怕死之人,隻不過,這大好山寨,如果能有個了得之人,便是上萬官軍隻怕也上不得來!二來,當今之勢,官府與鄉紳勾結,魚肉百姓。滿清韃子在我湘土上到處設卡,哪裏不聽話便率大軍來洗劫,官兵到處婦孺皆殺,村寨之中,哪能安身?三來石大俠之仇就是官軍不辨黑白,聽信讒言又不加詳查所致!何不一起在山寨之中,與官軍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