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縣主薄手下缺人手,薛教授就去了他手底下幹了好些年。
周夢潔雖然中西醫皆修,但這個時代行醫也要有證,而且尋常百姓女子根本拿不到這個證。她不能開醫館,隻能當起遊醫,起先是沒人找她看病的,後來還是她的醫術實在高超才漸漸令人信服。
饒是這樣村裏村外還是不看好她一個女大夫。
夫妻二人都明白自己不是經商的料,有了銀子隻管買鋪麵和莊子,安安心心的收租。外人隻道薛家敗家,銀子都用在身上嘴巴上了,卻不知薛家鋪麵和莊子的事。
青州縣偏遠,不算太窮也不算富有。縣令早就想調任,每年都會在富戶手裏撈銀子。
薛家平日都很低調,再加之縣令老娘的關係倒是沒被為難過。
家裏置辦鋪子和莊子的事夫妻倆沒刻意瞞著幾個小的,也沒多提什麼。就像現代,父母有多少存款不會單獨拎出來和孩子說一樣,薛大和薛二倒是知道他們家不窮。
薛如意卻以為她家真窮。
薛大想起今天救回來的那個男人,心思突然活乏起來,試探著問道:“爹,娘,你們有沒有想過不給小妹準備嫁妝?”
薛忠山一聽這話,怒氣飆升,指著薛大罵道:“薛延鬆,在這待久了,還真成古代人了,我們家可不興財產全歸兒子。”
周氏一把將人摁下,蹙眉道:“坐下,老大的品性你還不清楚,全給如意他也不會說什麼。”
他爹生氣薛大還真有點怵,立刻討饒道:“爹,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讓如意招個贅婿。”當年穿過來時,薛延鬆已經五歲,幼兒園都上過了。饒是過了十幾年,後世的事,他依舊記得很清楚。
周氏和薛忠山怔愣:“贅婿?”
“嗯,贅婿。小妹相看了一年都沒相中,即便嫁出去我們也不放心,不如招個贅婿放在我們身邊看著。敢對小妹不好我們方便套麻袋削他。”
薛忠山腦袋總算轉過彎,嗬笑道:“先前怎麼沒想到。”白折騰這麼久,費時又費錢。
周氏心思細些,眼眸轉了轉,問:“你不會打剛才那位主意吧?這人且不說有什麼病,哪的人,姓誰名誰也不知,心性如何是否娶妻也不知,如意即便要招贅婿也不能這麼隨便。”
薛忠山也連忙附和:“你娘說的對,如意要招贅婿也不能隨便。”
三人還沒說完話,就聽見薛二在屋子裏喊人醒了。當即話也不說了,都往薛二那邊去,薛如意也放下手裏的活跑進屋子。
還沒到屋子口就聽見一連串驚天動地的咳嗽聲,以及薛二的驚呼聲。
“喂,喂你別吐血啊!”
周氏一腳跨進去,立馬吩咐道:“如意,百寶丹再給他吃幾顆。”這藥丸治內傷止血止咳有奇效。
薛如意聽話的上前,床上的男人見她靠近,突然掙紮著後退,眼中有明顯的抗拒。臉色蒼白,唇角帶血,氣弱退後的模樣像是掉進土匪窩裏受傷的小動物。
薛如意似乎不知道男女有別,左手扣住他消瘦的肩,右手的藥丸趁其不備塞了進去。清涼微甘的藥味順著喉嚨往下,床上的人咳嗽聲漸漸小下去,蒼白的臉色也好了不少。
“老二,喂點水。”
薛二立馬端了水給他喂下,然後把人扶靠在床邊休息。
男人總算緩了過來,顫抖的睫撐開,雙眼朝著薛家人看過來。他眼有些內雙,眼尾上勾,眼簾下方有顆黑色的小痣,許是因為剛剛咳嗽的緣故,眸裏潤著淡淡的水色,唇角帶血,眼中有光。
先前就覺得他好看,這眼睛一睜開當真是活了。
無外乎人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貼切的緊。
薛家人驚豔的同時,床上的王宴之也有些震驚,那姑娘喂給他的藥居然對他的病症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