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起程(2 / 2)

但也隻是這一句,說完就別過頭去,應該是他也受不了離別之苦吧!

也對!哪個父母又能忍心離開自己的兒子呢?不是有句話“兒行千裏母擔憂”嗎?我想林武也不例外。唯一的區別便是他是父親罷了。

林子暮聞言,抬頭看了看別過頭去的父親,就去把要拿的東西往包袱裏裝,看著破舊的屋子,童年的記憶一幕幕浮現在腦海,那個被自己畫過幾十次地圖的床;那張被不懂事時的自己用小刀亂劃得滿是傷痕的桌子;還有那兩個經常被自己搖得吱呀的椅子。眼裏流露出濃濃的不舍,可現在卻要與他們告別了。再想起就要離開深愛著自己的父親。心裏很不是滋味。收拾包袱的手不禁慢了下來。

“小夥子,堅強點!大樹下的樹苗永遠長不高;蒼鷹翅膀下的小鷹也飛不遠。你的世界就在前方,勇敢的去闖吧!”林武扭過頭來對著兒子說。

聽到父親把自己叫小夥子而不是小兔崽子,林子暮也明白:自已該長大了!把父親五年來辛苦攢下的十五兩銀子裝入貼身的口袋裏,隻給外麵的口袋裝了幾十文錢。“爹,兒子走了,記得你答應我的話:照顧好自己!”說罷,便把包袱往身上一背,望了望眼圈已經紅了的父親和空空的房間,依依不舍地走門外。

“等等!”林武叫住了即將走出門的陳林子暮,因為悲傷而顫抖不已的手遞過一個布包,林子暮接過來,掂了掂,問“爹,這是什麼?”林武硬止住悲傷,聲音顫抖地說“裏麵有從床下挖出的玉佩,那個老神仙說是信物,你就帶去吧!不過你要藏好,那是件寶物,小心別人見財起意!另外還有五兩銀子和今早我給你蒸的白麵饃饃,讓你在路上吃。哦,對了!還有一件昨天做好的棉衣服。”父親看了看林子暮的身上的衣服,訕訕的笑了笑,“這麼多年,你也沒穿過幾件新衣服,這次出門就賣買了一件!雖然咱們在南方用不到棉衣服,可是混元宗卻在北方,你用得上!如果你在夜裏覺得冷,它還是可以當被子呢!”林武撓了撓頭。

林子暮驚訝地看了看父親,急切的問“爹!你哪兒來的這麼多錢?”父親聞言,躇躇了一會兒,歎了口氣,仿佛是下定很大決心似的,這才慢慢的開口“昨晚我回來的很晚,你不是問我怎麼了,那是因為你要去萬裏外的點蒼山,我看你路費隻有十五兩銀子,太少了!我就在一個老朋友的幫助與擔保下,給城裏一個大戶人家做三年長工,預支了所有工錢。我不知道這麼多錢夠不夠?多拿一點總沒錯!嗬嗬!”父親苦笑了兩聲。

林子暮聞言,不禁呆住了,隨後急切地問:“那你以後怎麼生活呢?”父親聽了,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做長工的字主顧家管吃管住,會生活的很好的,這事你可以放心,倒是你,去了要好好修行。離家在外,別義氣用事!遇事能忍則忍!不要隻圖一時之快。待人要和藹,做事要三思而行,量力而為!不要與人結仇,多一個朋友就多一條路,多一個仇人就多一堵牆……。”父親說著通紅的眼睛就流下眼淚來。

林子暮聽著父親語無倫次的囑咐,也不禁眼睛紅了,使勁兜住眼淚,說∶“我會的!爹!孩兒不孝!不能在您麵前蝕侍奉您老,還要您受苦,請受孩兒一拜”說完便後退一步,跪了下來,“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林武連忙扶起兒子,說∶“沒關係!我兒有心就成!”

陳子暮再看了看兩鬢已有些斑白的父親和破舊的茅草屋,說∶“爹,孩兒走了,我會努力的!”說罷,便轉身向山坡下走去,時不時回頭看看站在茅屋前的父親。看到那孤零零的茅屋前,父親那孤獨的身影,淚水模糊了視線,擦了擦眼淚,往那未知的前方走去!

林武呆呆的站在茅屋前,看著兒子那不時還回頭看看卻遠去的身影,淚水又流了下來。嘴裏不住的喃喃:“孩子他媽,我已經盡力為他鋪了一條錦繡前程,我真的盡力了。孩子,以後就看你的了!”飽經蒼桑的臉上,皺紋顯的更深了。兒子的身影早已看不見了。還在原地呆了半天。“真的走了!”林武喃喃了一聲,這才轉身向茅房慢慢的走去。那低著頭的身影,就像一隻悲鳴著的離群的孤雁,顯得十分孤單,在初升的太陽下,很不和諧。是阿!誰又能忍受得了這樣的苦呢?

林子暮看見父親那孤單的身影,很難過、想哭,但卻忍住了,因為自己該長大了、該成熟了!

望著這些熟悉的景色,而自己以後很長時間就見不到了,心裏很不是滋味,不禁呢喃到∶“別了,愛我的父親;別了,熟悉的景色;別了,養育我的地方!”起風了,吹散了山上薄霧,卻吹不散林子暮心中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