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興趣,不用報我的名字,你去吧。”
“是,我已經回來了,在第三練習場。”
男人掛斷通訊,走向三樓盡頭的更衣區,最低功率的照明燈勉強指引道路。經過隔間區域,他打開櫃門,安靜地更換衣物。
空間裏隻有衣料摩擦時的沙沙響聲。
忽然,外層門被打開,一線光遠遠映在地上,輕快清亮的男聲隱約傳來。
“去,為什麽不去?情人節舞會不是所有單身適婚alpha的愛情聖地嗎?不是誰都像你一樣對omega過敏,我一沒戀人二沒婚約為什麽不能去?”
“傅聞安?你為什麽覺得我會知道他去不去,我們關係看起來很好?”
“副官怎麽了,我遲早踩他頭上。”那人加重語氣:“他一放假就去北線邊境參加實踐了……誰知道,估計覺得趴在防空洞裏吃沙子很過癮吧。”
“你那學弟要覺得他好就親自問唄,匿名留言板上蹲他聯係方式的人數比你學號都長,要我說,他就是有心沒膽,大不了把人一堵直接上……”
腳步聲倏然停了。
顯然是沒預料到更衣室深夜還有人,對方話音一頓,表情因驚愕微微扭曲。
“哈,謝敏,看不出來你小子挺野,還想直接睡了人家……”
嘟。
通訊被還在僵化中的謝敏拚命按斷,氣氛尷尬,詭異到極點。
傅聞安站在更衣櫃前,櫃門半開,燈光昏暗,隻能看清對方掛得整齊的外氅製服,沾了雪水,裘毛一綹綹挨在一塊。更衣室裏暖氣很足,他薄衫半開,露出腹下縱橫的肌肉線條,一直延伸到灰色鬆緊褲腰之下。
謝敏非禮勿視,別開眼睛,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地打開自己的櫃子,一邊換衣服,一邊把耳朵豎得老高,側耳聽身後人的動靜。
然而,對方毫無表示。
幾十秒過去,謝敏像躺在刑台上望著鍘刀影不斷給自己催眠的死刑犯,飽受煎熬地等待,等到對方關門都沒等來結果。
正當謝敏以為這事就這麽算了的時候,傅聞安的聲音落了下來。
“從這學期的績點排名來看,你絕無超過我的可能。另外,我是隨行射擊試驗員,不吃沙子。”對方話語直白,視線烏沉,胸前象征‘長官’身份的徽章纖塵不染,反射著盈盈冷光。
“……”
鬆了口氣一般,謝敏繃緊的肩膀沉下,他轉身散漫地倚在櫃門,笑道:“我就是隨口一說,長官別那麽認真。”
“最後那句也是無心?”傅聞安又問。
謝敏一時語塞,他被盯得難受,下意識要道歉,話到嘴邊又是一頓。
不對,他剛才話也沒說完,傅聞安怎麽就斷定他是那種意思了?
謝敏嘴角忽地一翹,好整以暇道:“我教他堵人直接上去表白,有心還是無意很重要嗎?再者,我怎麽說就怎麽做,你要舉報我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