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耶爾終於來了,但是都已經快中午了。傑夫仰頭望著他,看著他透過望遠鏡,細細地查看著推銷員的屋子。科耶爾看了一會兒,放下望遠鏡,歪坐到沙發上,然後不慌不忙地問傑夫:“你怎麼判斷對麵發生謀殺案了呢?你一沒有看見屍體,二又沒有看見殺人場麵。”
“難道他的舉動你一點都不感到奇怪嗎?”傑夫對偵探的懷疑感到不滿,他非常肯定地說,“一個人三更半夜不睡覺,冒著大雨進進出出,而且他的妻子也突然消失了。還有那些鋸條、刀子和那些可疑的行李。難道這些都正常嗎?”
“當然,這些事確實有點怪異,但也不能肯定就是有人搞謀殺,什麼樣的可能性都存在,而謀殺案的可能性最小。”科耶爾解釋道。
“科耶爾,難道你認為那個人是丟掉了工作,閑著沒事,故弄玄虛來愚弄人的嗎?”
科耶爾也沒有完全被傑夫說服,“但是,你看見哪個罪犯會敞開窗戶、明目張膽地殺人,並且還不慌不忙地坐在沙發上抽煙?這種殺人方式也太愚蠢、太顯眼了吧。”
兩個人一直辯論著,但是誰也說服不了誰,傑夫忙催促道:“警官大人,你應該盡快履行你的職責——去把他抓拿歸案!”
科耶爾真是有點為難了,他認真地說:“我說傑夫,你對殺人真是不懂。你知道嗎,那些殺人犯在作案之前,都要精心策劃,都要花費很多時間。甚至是傻子殺起人來都會非常狡猾,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簡單,要破案最起碼也要出動很多警察,還要絞盡腦汁,想方設法。幾乎沒有像推銷員這樣,閑著沒事,殺死妻子,然後塞進皮箱,在光天化日之下把箱子處理掉……”
傑夫急忙插了一句:“這就是他的聰明之處,我敢肯定!”
科耶爾沒在意傑夫的話,繼續說道:“……那些被他殺掉的人。還有一個地方說不通,就是推銷員居然還能像沒事人似的悠閑地吸煙。他應該極度恐慌才對呀!”
傑夫很不服氣地說:“那按照你的說法,我說的都是胡亂編造出來的了?”
“也不全是那樣。你是看見了一些可疑的事情,但這些可疑都是可以解釋的。”
“怎麼解釋?”
“比如說他的妻子外出旅遊了。”
“可關鍵是,他老婆是個常年有病的病人,根本離不開別人的照顧!”
這一句讓科耶爾無話可說,他不經意地看看手表說:“傑夫,不好意思,我該走了。我看還是由我私下裏做些調查,就不用向局裏報告這件事了。你也不要到處亂說,弄得滿城風雨、人心惶惶的,根本犯不上。”
傑夫冷淡地說:“知道了,真是感謝。”
科耶爾估計也是怕真是一樁殺人案,所以又說:“要不這樣,我去查一查,看他老婆到底在不在屋裏。”
“那你快去吧,警官。”傑夫立馬又高興地說道。
科耶爾戴上帽子,走到門前,把手搭在門把上,又回身關切地問:“最近,你還頭痛嗎?”
“我在你來之前一直都是好好的。”
“哦,等你過一陣子,不再想入非非了,頭痛症也就自然不見了。再見了。”科耶爾微微笑了笑,隨手帶上了門。有點失望的傑夫也無力地做了個告別的手勢。當門關到一半的時候,科耶爾又推開門,探著頭問傑夫:“你那條腿是怎麼回事?”
傑夫生氣地說:“橫穿馬路。”
科耶爾關心地問:“在哪條路上?”
“印第安納波利斯賽車場。”
科耶爾似乎並沒有懷疑傑夫的話,隨後又把門帶上了。可是,科耶爾突然又把門推開,非常認真地問:“賽車的時候出的事嗎?”
“對,還阻塞了交通呢。”傑夫忍不住笑了起來。
科耶爾這次才意識到傑夫是在耍自己,他“砰”的一聲關上門才真的離開了。傑夫等科耶爾一走,就立即轉身朝外麵看去。那隻哈巴狗正在院子裏搖晃著尾巴,在推銷員的那片小花圃裏轉悠,爪子還不停地亂刨花圃裏的泥土。就在這個時候,推銷員出現了,他臉色蒼白,匆忙忙地走到花圃旁,先蹲下來輕輕地拍拍那隻狗,然後一下子把它推開。看到推銷員這樣的舉動讓傑夫疑惑不解。
在樓下轉了一大圈,科耶爾又回到了傑夫的房間。他手裏端著一杯威士忌,靠在沿牆的櫃子旁。傑夫也掉轉輪椅看著他。
科耶爾開始說話了。“推銷員租了六個月那個房子,而現在才住了五個多月。”他一邊說著,一邊抿了一口酒,“他雖然喜歡喝酒,但總體算個本分的人,因為幾乎沒有喝醉過。他的錢也都是正經工作得來的,買東西也從不賒賬。他們夫妻和鄰居們都不熟,尤其喜歡獨來獨往。”
“真是可惜了,不和鄰居們往來。”
“他妻子基本上不出門……”
“那她現在呢?在冰箱裏嗎?”傑夫急切地反問道。
“她出去了,就在昨天早上。”科耶爾繼續說道。
“什麼時候?”
“大概六點的時候。”
“早上六點?這麼巧?那會兒我正好打瞌睡了!”傑夫好奇地問。
科耶爾見傑夫這樣,便有點落井下石地說:“睡著了?不會吧,那太不幸了!怎麼樣,是不是自己感覺有點難堪?他們夫妻就是在那個點離開房間的。”
“現在還沒有。”傑夫回答說。他看著科耶爾目不轉睛地盯著對麵的托索小姐,便有意地問道:“你妻子好嗎?”
“她很好。”科耶爾毫不在意地隨口答道。
傑夫又回到原來的問題上,“他們早上六點離開,這是誰告訴你的?”
“離開哪兒?誰呀?”正注視著托索的科耶爾,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傑夫的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