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銷員夫婦呀。你不是告訴我,他們早上六點離開了嗎?”
“噢,這個呀,我是問大樓的管理員和另外幾個房客知道的。他們告訴我,他們夫婦大早上就去火車站了。”
聽到他這樣說,傑夫似乎發現了,繼續問道:“湯姆,你說,難道他們的行李上麵明明白白地寫著‘去中央車站’幾個字嗎?否則的話,別人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管理員說,是推銷員從車站回來的時候,告訴他的,說送他妻子到鄉下住一段時間。”
“這個管理員是個見錢眼開的家夥。對了,他最近的銀行賬單,你查過沒有?”傑夫一步一步地追問。
“你的話什麼意思?”
傑夫興奮地說:“這還不明白嗎,管理員的話隻不過是又重複了別人編造的謊言罷了,目的就是為了打消別人的疑慮,所以,他提供這種消息的用處就是瞞天過海。”
“好吧,傑夫。”科耶爾也有點生氣了,放下手中的杯子,繼續說,“請允許我問你一個相同的問題,當然,我並不是故意讓你難堪,你說,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親眼看見他的妻子被謀殺了?”
“這……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是來看我出醜的嗎?不是想要破案嗎?”傑夫一下子被噎住了。
“都想,如果可能的話。”科耶爾說完,笑了一笑。
“那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去搜查他的房間,你一定能找到證明真相的證據。”
“可是,我目前還不能那樣做。”科耶爾說完,表現出很無奈的樣子,然後在屋裏來回走著。
“當然不是現在去,而是等他出去了,不在屋子裏,找機會進去。反正他也不知道有人進去過。”傑夫狡猾地說。
“不行,即使不在家,我也不會去。”科耶爾果斷地拒絕了。
“為什麼不能呢?難道你們警察局對他特別照顧嗎?”傑夫氣憤地問道。
“偵探不能隨隨便便闖入民宅,你不知道嗎?你最好不要惹怒我。如果當場抓住我的話,他們十分鍾之內就會取消我的偵探資格。”
傑夫立即反駁道:“幹嗎非要讓人抓住你呢?你想想看,如果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殺人,那就可以還他一個清白。如果你找到證據證明他是殺人犯,那你就大功一件,什麼製度,他們也就不在乎了。”
“傑夫,事情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的,首先,你必須有法官簽發的搜查證,才能進入民宅搜查,別忘了這是法律。而且,那些法官們都是《人權法案》的忠實擁護者,做什麼都要看證據的。”科耶爾耐心地勸傑夫。
“這有什麼難的,那你就找證據給他們。”傑夫似乎並沒有把證據看得多重要。
“可是,你讓我怎麼說呢,難道就像這樣:‘親愛的法官大人,有一天晚上,我一位自稱是業餘偵探的朋友,在吃飽飯之後……’不過,他們不會等我說完,就會把厚厚的《紐約州刑法》重重地摔給我。”科耶爾也沒有放棄對傑夫的勸說。
“科耶爾,你比我清楚,一過今天,就很難再找到證據了。”傑夫仍然苦口婆心地堅持說。
“這我明白,偵探最擔心的就是這樣的情況。”
“那還等什麼,還不去搜查?非要等到殺人犯跑了?”傑夫一直追問科耶爾。
“我是來幫你的,不是來聽你逼問的?你一連串地逼問,就像一個強硬的納稅人。好吧,我去查查他那天到底去沒去火車站。真是受不了你,想當年我們一起戰鬥,還在同一架飛機裏待了三年,真是難以想象。”科耶爾笑了一下,看了看手表,就要準備出發了。
“但是,目前最緊要的事就是趕緊去找那些行李,說不定他老婆就在裏麵呢。去火車站的事改天再說。”
這時,科耶爾伸手在口袋裏摸了摸,像是想起了什麼。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明信片在傑夫麵前晃了晃。“我差點忘了這個,是昨天下午三點半從一個叫梅裏茲維勒的地方寄出的一張明信片,是我在他的信箱裏找到的。明信片上的那個地方距離這兒大概80英裏,上麵還有:‘已平安抵達。病情好轉。勿念。愛你的,安娜。’”科耶爾念完,看著傑夫尷尬的表情,他自己也露出了幾分竊喜。
傑夫支支吾吾地問:“安娜……就是那個人的妻子嗎?”
“對呀,就是那個推銷員的太太。”科耶爾得意揚揚地說。傑夫還是有點不相信,隻愣在那裏,若有所思地用搔癢耙輕輕地敲打著那條裹著石膏的腿。科耶爾看已經達到了想要的效果,就微微一笑,繼續說:“還有要我幫忙的嗎,傑夫?”
“幫我再找個偵探來,一定要稱職的。”傑夫頭也不回,語氣平靜地說。科耶爾也沒有再說什麼,還是笑了笑,戴上帽子走了。
時間仍在繼續流淌著。傍晚時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傑夫房間的地麵上。隻見傑夫一個人坐在窗前,桌子上擺放著三明治、色拉和咖啡。他應該是在吃晚飯,但是他的視線和往常一樣,仍是一直注視著對麵的公寓。忽然,那個推銷員再次出現了,手裏提著一個大包袱,行色匆匆地向公寓走來。他很快就走進了自己的起居室,又走進臥室。幾件衣服整整齊齊地擺放在他的床上。然後,他走到衣櫃前,開始把裏麵的衣服都拿出來,全都放到床上。
傑夫感到肯定有事情要發生,他忙朝後退了退,拿起早就準備好的相機,用右腿支撐著,對準了對麵推銷員的房間。一會兒,傑夫又急忙放下相機,拿起電話快速地撥了個號。
“你好,是科耶爾太太嗎?”
“是的。您是哪位?”
“傑夫,我是傑夫。湯姆在嗎?我找他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