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5章 替妹妹柳枝報仇(1)(2 / 3)

不料有一天送水他竟然遇見了一張熟麵孔,他很驚奇。這是一個五十出頭的男人,這般歲數在鄉下已算得是老人了,可在城裏就是正當年,衣著和精神氣都像個大青年。其實開始他並未留意這個男人,劉建軍說送水就是送水,進屋不要四處亂瞅,那樣人家會討厭、會懷疑有賊心。柳條照他說的做:進了門提著水桶直奔飲水機,換下空桶接過水票便走人。可這時,那個年輕小媳婦說句你是頭一回來送水嗬?他嗯了聲。這時那個坐在沙發上的男的揚手扔給他一支煙。他抬頭用感激的眼光看了看,就在這一刻他覺得這張麵孔很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過後他終是想起怎麼會對那個男人熟悉了。是在送水的過程中見過。在另一個家庭裏,三口之家,兩口子(男的便是這個人)和一個半樁子男孩,一家人在吃午飯。他進門後女人起身張羅,男的望他一眼問句小夥子吃飯了嗎?他說沒有。那男的說很辛苦嗬。他沒吭聲,心裏卻挺熱乎,送了幾天水還頭一回有客戶和他拉扯,也許正因為這樣他才對那個男人有印象,也正因為有印象才在再次遇見時覺得麵熟。

人是對上了號,隨之他有了新的疑惑。覺得不對,一個男人咋會在兩個家庭裏過日子,給兩個女人當丈夫?他百思不解。

這疑問一直持續到劉建軍回來,他把沒舍得吸的好煙獻給劉建軍,又把他遇見的怪事說給劉建軍聽。

劉建軍聽了擠擠眼,問句:“柳條你真的猜不出是啥樣事?”

柳條搖搖頭。

劉建軍有滋有味地吸了幾口煙,方說:“這情況我發現比你早,也不難猜,兩個女人一個是老婆,一個是外室。”

“小老婆?”柳條驚訝,瞪著劉建軍問,“可這是違反婚姻法的呀。”

劉建軍說這樣的事如今不稀奇。

柳條不知不覺伸手從劉建軍嘴裏取下煙,自己長吸一口,自言自語,說:“不可能,不可能,太年輕,兩人能相差三十歲。”

劉建軍壞笑笑,又從柳條嘴上取過煙,說:“這叫老牛吃嫩草。”

柳條朝他直瞪眼。

劉建軍告誡他:“要保密。別壞了人家的好事。”

柳條不解地問:“這是好事?”

劉建軍說:“好事壞事不關咱們的事。”

柳條不吱聲了。

劉建軍說:“柳條我的活不能再讓你幹了。你要麼回家,要麼留下尋個活幹幹,臨時住我這兒也行,不過房租得分攤。”

“你說啥?”柳條似沒聽清。

“分攤。城裏人叫AA製。”

操你個媽,出門沒幾天就跟城裏人學歪。柳條在心裏罵。

活並不好找,再說心裏還裝著報仇的事。想起妹妹的受害,柳條的心就一揪一揪的疼。有關妹妹柳枝讓周大頭糟蹋的事是劉建軍告訴他的,後來全村都知道了,不像新聞在四鄰八疃傳,而且越傳越邪乎,說柳枝流過產。弄得全家人一齊抬不起頭。作為柳枝的哥哥,他決不能任妹妹被人欺淩而坐視不管,就是舍了自己的命也要替妹妹報仇。他覺得這責任高於一切。

從本質上說柳條是個循規蹈矩的人,從前在家裏是這樣,眼下在城裏也這樣。白天,他上午跑中介找工作,下午就尋找仇家周大頭。保安已經認識他了,不等他走近就從門衛室出來堵截,揮舞著電棍轟他,幾次電棍快捅到他身上。還警告他再騷擾就找公安的人來抓他。後來他認清了現實:就是公安不抓,他也進不到廠子裏麵去。找不見周大頭,柳枝的仇就沒法子報。他很苦惱,想他媽的在城裏幹啥都不便當,連殺個人都沒法子下手,要是在鄉下,想殺誰廣闊天地無遮無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