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夫人給她下藥,必定是會在路上派人等她的,與其自投羅網,不如在衛府裏藏起來。
“這是誰啊?”她低聲問著丫鬟。
夜裏黑,那丫鬟看不清她的衣著打扮,便以為她也是下人。
“是公子啊,你怎麼連公子都不認識了?”丫鬟莫名其妙地問道。
寒阿朝鬆了口氣,確定沒跟錯人。
但她的腦海愈發震蕩回旋起來,以至於腳下有些發飄。
“哎——你怎麼了?”
見她突然栽歪著要往自己這邊倒來,小丫鬟立刻虛聲道。
丫鬟害怕被主子斥責,咬了咬牙,幹脆拖著身上靠著的這人往前走。
行至花園時,寒阿朝趁她沒注意直接藏在了假山。
兩道山體將她夾在中間,寒阿朝的頭越來越暈,仿佛有星星圍著打轉一般
而另一邊,劉婆子在衛府找了一圈兒,都沒看見人,心裏慌了起來。
正院燈火通明,張燈結彩,她快步走進屋裏,慌張道:
“夫人人不見了!”
“都下了藥,人還沒暈過去?”衛夫人視線淩厲地射向劉婆子,厲聲訓斥。
“沒有啊,東門的護衛沒說有人出去過。”
劉婆子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急得額頭上出了汗。
寒家在衛府的東門,寒阿朝要想回家必然是從東門走。
婦人眯著眼睛,轉了轉手中的佛串,囑咐下去:“那就是還在府裏藏著呢,派人將她找出來!一個丫頭片子,還讓她反了天不成?!”
正院的人都被派了出去。
衛夫人冷笑道:“能嫁給青兒是她的福氣,一個破落戶的姑娘家,嫁給勳貴,可是求不來的好事!”
衛府書院附近。
“那寒小姐在哪兒呢?”
“噓——說是要把她嫁給青老爺。”
“可是青老爺染了花\/柳病啊!”
花園裏丫鬟婆子們提著燈籠嘰嘰喳喳亂成一團。看樣子是在找什麼東西。
衛寒此時也剛剛從書院裏走出來。
看著假山處的亂相,他皺眉嗬斥道:“做什麼慌慌張張的?”
一見是向來規矩嚴苛、秉性清冷的公子來了,奴仆們瞬間宛如鴉群四散而走。
衛寒捏了捏眉心,沒去管這其中的怪異。
偌大的假山旁隻有一輪寒月照亮,他挪動腳步,進了假山林石之中。
翠竹掩映,他活動完筋骨後,便想回去休息。
“咳”
一道微弱的咳嗽聲突然響起。
男人腳步一頓,袖子就被扯住了。
回頭時隻看見兩顆黑黝黝的眼睛,還有被月光照得慘白的一張臉。
周遭隻有蛙聲,更顯寂靜。
衛寒心“砰砰”地跳起來,確定自己看見的是人之後,下意識握緊手裏的刀,抿抿唇道:“你誰?”
女人憑借一絲理智捏住他袖子,“寒阿朝”
衛寒拽住她的一隻胳膊,毫不費勁地就將人從假山裏拉了出來。
“你怎麼回事兒?”
雙手把住她,使勁晃了晃,這才聞到她身上的一股迷藥味,看來是被人迷暈的。
圓臉尖下巴,眉清目秀,像隻白瓷娃娃。
衛寒舌尖抵住上牙膛,眯起眼“嘖”了一聲。
他總感覺以前見過這人。
想了想,將女人扛在肩上,一同消失在了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