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樹衡借著月色看著她的臉龐,很乖,乖到讓他想低下頭親一下。隻是鼻尖剛差點碰到她的臉蛋時,麥樹衡縮了回來。
她不清醒,自己還是清醒的。
他把左一放到了自己那屋的床上,拉好窗簾,留了一盞小夜燈,趴在床邊看她。她睡得似乎並不安穩,大概是身體別的地方也出現了過敏反應。麥樹衡鬆開手,轉身到桌上,自己的包裏拿過敏藥,接了一杯溫水重新回到床頭邊。
“乖,我們把藥吃了好嗎?”他邊哄著左一邊撐著她後背讓她直起身子。藥喂進她嘴裏,水也被她咽了下去。麥樹衡把水杯放到床頭櫃,盡量不讓玻璃杯和下麵的桌子產生能讓她醒的聲音。
重新安頓好她,麥樹衡去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他沒吹頭發,頭發還是濕漉漉的。他又重新趴到剛才的床邊,手臂墊在頭下,歪著頭看她正在變得勻長的呼吸。
今天的星星很多,月亮很亮,海麵也很平靜。麥樹衡明明可以把她送回自己的房間,可他卻怕晚上如果症狀不隻是出疹子,而是哮喘,甚至休克怎麼辦?很多他不知道的,沒有預測過的情況一旦發生,無論結果怎樣,他都不會原諒自己。
明明今天晚上她可以有一個好夢,睡一個好覺。如果那個時候他攔下了她,或者幫她換了一杯沒有酒精的雞尾酒,會不會今天晚上他們就坐在海邊看星星。
他即使遏製了自己正繼續發散的想法,這種情況不會發生下一次了。
第二天早上左一醒過來的時候睜眼看到的是一顆頂著亂糟糟頭發,另一隻手還攥著她胳膊的麥樹衡的頭。她抬起腦袋,又把自己的頭放回了枕頭上。腦子好疼,頭要炸了一樣。她隻記得自己昨天晚上喝酒了,剩下的猜也差不多能猜到,估計是喝多了被麥樹衡送回來的。
她看著麥樹衡的睡臉,想著他昨晚不會一夜沒睡那自己得喝了多少?
根據頭疼的程度來看,應該喝了不少。可她印象裏隻有一杯雞尾酒啊。
難道是自己又在興頭上喝了一堆其他的?
左一腦海裏已經腦補出自己在酒吧,麵前一拍酒擺開,她挨個混著喝而麥樹衡在一旁一臉無奈的樣子了。
她想跑。胳膊試了兩下沒掙脫開麥樹衡的手。左一假裝翻身,胳膊甩了半天才把他甩開。她背對著麥樹衡,不知道他醒沒醒,臉往自己和枕頭中間使勁鑽了鑽,眼睛使勁的閉上。果不其然,身後傳來了布料之間摩擦的聲音。
麥樹衡沒說話,看了左一兩眼,不知道她是不是還睡著,先去洗漱。左一聽著衛生間的水聲,慢慢坐了起來,她剛打算下床,頭就開始痛,暈乎乎的感覺讓她又躺了回去,半眯著眼睛觀察和聽著麥樹衡的一舉一動。
在左一的視線裏,朦朧的晨光在男人的身上圍了一圈光霧,洗完臉以後的麥樹衡前額濕了幾根頭發。他看了一眼在床上的左一,嘴角彎了彎。
“醒了?”他歪著頭,女孩那顫巍巍用力的眼皮被他盡收眼底。
左一帶著氣聲,懶洋洋的用鼻音哼唧的嗯了一下。她直起來些:“我頭疼”
帶著那麼點撒嬌的成分,也有一些對自己昨晚未知行動的後悔。麥樹衡到她身邊接著蹲下去,手墊在臉下看著她。隻是看著她。
可那眼神似乎有魔力一般,落到左一眼裏,怎麼著都變成了無辜又委屈的樣子。她伸出手莫名其妙的想摸摸他的頭,卻被他一把抓住。
“頭疼就洗漱一下,下樓吃早餐。”聲音還是那麼溫柔,但似乎左一聽錯了,那聲音可真像委屈極了過後不忍心對待所以裝出來的溫柔。
左一答應了一聲,準備下床走去洗漱。但麥樹衡抓著她的手一直都沒鬆開。她直直看著兩人相扣的地方,麥樹衡這才慢半拍的放開了她,還順手遞給她自己房間的房卡。
他看著她幾乎是逃一般出了自己房門的。左一走後,麥樹衡收好了床頭櫃上散著的過敏藥,她剛才應該是沒注意這些。索性一晚上沒出什麼事。
麥樹衡指尖掐著一片過敏藥的錫紙板,從鼻腔裏長長的呼出來口放鬆的氣息。接著把那片單另出來的藥重新揣回了自己現在穿著的衣服口袋。
左一在衛生間對著鏡子捂了捂腦殼疼痛的部位,又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她打開水龍頭先洗了把臉。水很涼,但並沒有減輕她腦袋的疼痛以及身上的熾熱。她垂眼看到了自己的手臂上有個紅點,用手摸了摸卻沒什麼感覺。
這是什麼時候長得東西嗎?難道是又過敏了嗎?對什麼過敏?難道是酒店的床單嗎?不應該啊
她奇怪的多看了兩眼那個已經比昨晚褪下去太多的現在已經變成小紅點的疙瘩,隨後拿起了牙刷不在意的正常刷牙。
假期,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