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脫了衣服的話(1 / 3)

夏利在車流裏麵烏龜般地行駛著,足以證明費君臣有多麼地珍惜這第一次約會。

看著車窗外頭一輛輛車子超過夏利,再看前後左右,這大都市裏的小轎車每一輛都比夏利高級,林涼不由憂心忡忡的:“你這車是不是壞了?”

費君臣隻得踩一踩油門:“沒有壞。”

“我說,你喜歡夏利的原因是什麼?”林涼始終搞不明白,如果老公真像眾人所說的家財萬貫,沒有必要開一輛淘汰的破車。

“便宜。”費君臣的回答簡短有力。

“便宜沒好貨,不是嗎?而且,這車吃油多吧。”

“戀舊。”

這兩個字觸動了心事,林涼轉過頭,在他斯文俊秀的側顏上琢磨著:“你很戀舊嗎?”

“我——”費君臣尖利的眸子在老婆臉上瞄過,“雖然我戀舊,但是沒有過去式的感情讓我戀舊。”

果然是王子病的人啊。林涼嘖嘖地歎著:“那是你是名人,隻有被你甩的人,沒有甩你的人。”

“可我現在正在嚐試被甩的滋味。”費君臣也悠悠地歎著。

“什麼?誰甩你了?”

“還能有誰?我老婆。”

林涼的臉驀地燒出了兩個紅柿餅。她迅速把臉轉向車窗外,絞盡腦汁絞弄兩條秀眉:“這個不能算。”

當然不能算。不過,以老婆這種性子,用強的不行,隻能裝弱。吃透了這點的費君臣,有多柔弱就裝多柔弱:“當然得算。我平日裏,從來沒有這樣看人家的臉色過日子的……一個電話讓我等了整整……”

“你不會打電話給我嗎?”林涼回過頭來,眉間的神色儼然都是不信。

“我想打給你,但——”費君臣給一個“擔心遭到你痛扁”的眼神。

林涼才不上當,毫不客氣的:“你裝吧。你有本事繼續裝。”

被老婆拆穿了西洋鏡,費君臣倒是沒有沮喪,悠哉地開著夏利來到了哈根達斯專賣店。

“我不進去了。”林涼還是有點擔心,與他一同出現在公共場合會被人瞄見。

“林涼。”費君臣正正經經地與老婆探討這個問題,他們夫妻不能為了這個整天躲在屋子裏不見光吧,“我和你已是領了證的夫妻,在社會上沒有任何人可以拆散我們夫婦。”

“這事等我畢業離開了軍校再說。”林涼歎歎氣,這是她最大限度的讓步。因為與他領證的初衷,根本不是往夫妻方向的目標。

看來,要解決這個問題,還是必須先把老婆拐上床。話說,老婆今天是怎麼了?以前從不主動的,今天主動邀請他出來這件事,本身就匪夷所思了。費君臣在老婆眼圈下方淡淡的青影上瞅一眼,推開車門,下了車。

不會兒,捧著兩杯哈根達斯回到夏利。

二話不說,林涼接過他手裏一杯抹茶味的,揭開杯蓋,迫不及待地刮了幾勺含進口裏。一口氣刮了半杯以後,歎出滿意的滋味:“吃哈根達斯,還是牛奶太妃最好。”

“我也喜歡牛奶太妃,可惜說賣光了。”

聽到這話,林涼刷的把頭往左轉。按她想法,名人費君臣,堂堂醫學教授,不應該對哈根達斯這類甜品感到興趣才對。從某方麵而言,甜品對於人體健康不大好。

可是,費君臣竟然吃得比她還快,一杯香草味哈根達斯已經見底了。

“你——喜歡吃甜品?”林涼快速眨眯著眼皮子,忽然覺得自己對這人一點都不了解。

“哈根達斯,純天然冰淇淋,誰不喜歡?”費君臣理所當然地答著。

“你不覺得它有害人體健康?”林涼接著問。

“我又不是清教徒。什麼東西都可以吃,除了過敏物質。”費君臣將垃圾扔進車內的小垃圾袋後,一邊答一邊優雅的唇角勾出了詭異的笑意,“看來,你對於我的誤解不是一丁點。”

林涼把另外半杯雪糕給刮完了,才接著說:“想了解一個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辦到的事。”

“你想了解我什麼?比如我的愛好?”費君臣拉下車檔,想著這一刻能與老婆平心靜氣地談心,心頭十分舒適,眉宇間也化去了日常的犀利,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我當年參軍的時候,想的可是當一名狙擊手。偏偏上頭把我劃去了軍醫部。”

“你想打野戰多一點?”

“是。現在我的部下,大部分還是和我一樣的,想打野戰多。但是,後來我們都幸運我們自己能當軍醫。因為在前線,當你看著兄弟受傷的時候,最少你不會眼睜睜看著你的兄弟死亡而愛莫能助。”

“感覺上,你是那種無論如何會救到底的人。”

“不。一般在對方真的不行的時候,我會主張放棄,讓人去得舒服一點。但是,如果是我自己部隊的人,那無論如何都是要救到底的。”

“哪怕對方真的不行了?”

“也得救。”

“如果怎麼都救不回來,死了呢?”

費君臣輕蹙了下眉,把剛啟動不久的夏利重新停了下來,端正地看著老婆:“今天是嶽父大人的忌日嗎?”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