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鬱,憂鬱到讓人感覺到蛋疼的憂鬱。
不知道為什麼,一股悲傷的氣息徒然充滿了徐可的全身。
憂鬱一種精神層麵的表現狀況,產生的大部分原因是人的大腦無法接受並處理一個事件。
因為事件不隨人意,人會產生低落情緒,墜入低穀,對生活失去激情,對未來失去希望。
憂鬱的人經常無端心情低落,很想離開集體一個人去彷徨。
有些人似乎更願意去沉浸在這這感受中,去體會那種心裏低落。
當然,這是很多人對於憂鬱的理解。
但是,在憂鬱之後加上氣質,那就是另當別論。
很多人對憂鬱氣質的涵義不甚了了,或認為是一種消極、頹廢的情結,其實不然。
什麼是憂鬱氣質?
與一般人的庸常認識相反,憂鬱其實是一種高貴的精神品性,是一個良知者應有的文化基調,故在美學和哲學上都具有不可估的意義與價值。
從美學上看,憂鬱情結同浪漫的悲劇感休戚相關。
朱光潛說:“浪漫主義作家突出的特點之一是熱衷於憂鬱的情調,叔本華和尼采的悲觀哲學可以說就是為這種傾向解說和辯護。”
他在《悲劇心理學》中係統闡釋了憂鬱的美學意味,並令人信服地論證了它的合理性:“憂鬱是一般詩中占主要成份的情調,在憂鬱情調當中有一種令人愉快的意味。
這種意味使他們自覺高貴而且優越,並為他們顯出生活的陰暗麵中一種神秘的光彩。
於是,他們得以化失敗為勝利,把憂鬱當成一種崇拜對象。”
從哲學高度看,憂鬱產生於“人對日常世界的神聖的不滿和對另一個更高世界的渴望”。
提出這一深刻見解的別爾嘉耶夫說,“憂鬱是指向最高的世界,並伴隨著地上世界的毫無價值、空虛、腐朽的感覺。
憂鬱麵向超驗的世界。
但同時它又意味著不能和超驗世界彙合,意味著在我和超驗世界存在著鴻溝,為超驗世界而憂鬱,為與地上世界不同的另一個世界而憂鬱,為超越地上世界的限製而憂鬱。
在這裏,朱光潛從人的隱在心理昭示出了憂鬱的美學魅力,而別爾嘉耶夫則從人的靈魂深處闡明了憂鬱所擔當的神聖使命。
人類超越現世的庸俗與醜陋,多半要借助於憂鬱這樣的情緒。
相對快樂來講,憂鬱是更深刻、更沉重的一種情緒。前者趨向於膚淺和遺忘,而後者趨向於高貴和救贖。
明乎此,我們就不難理解為什麼從古到今有那麼多的巨匠大師,或本身具有憂鬱氣質,或在作品中表現出憂鬱風格。
屈原、曹操、杜甫、李清照、辛棄疾、曹雪芹、王國維等曆史文化名人深沉博大的憂鬱情懷自不用說,單單從“五四”時期作家作品中普遍流行的憂鬱情緒裏,我們就能分明感受到一顆顆最為敏感的心靈。
其間蘊涵的苦悶、感傷、孤獨、迷惘和彷徨,無不折射出那個特定時代的典型精神狀態。
這是步入新階段後的必然精神反應,亦即個人主體意識崛起之後的現代性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