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若終於決定去陳西洋所在的酒店上班了,陪同她的是沐曦還有蕭天雨,留下上班的卻隻有她一個人。
第一天上班,她昂首挺胸從後廚所有廚師麵前走過,在看到陳西洋時隻是微微側了一下頭,連招呼也沒打就走了,她可以想象陳西洋驚訝的表情,他一定想不到她會來這裏上班的。
“我覺得我還是做服務員吧。”她看著酒店的經理,非常堅定,比起茶坊,她還是比較喜歡前廳,因為這裏離廚房更近,離陳西洋更近。
在這家酒店,大多服務員都跟晴若同齡,甚至還有比她小的,這裏環境很好,晴若想,她可能會有很好的靈感,然後畫出很好的畫。
“服務員很累,希望你能承受得住。”
“嗯。”她低頭,跟著那個短發的主管走了,她見過那個主管,是那天在武侯祠陳西洋拉著的短發女生。
在看到她衣服別著主管的工號牌時,心裏有一種心酸,晴若知道,能夠當上主管,這個女生應該在這裏呆很久了,她跟陳西洋更熟,說不定她還是陳西洋的女朋友。
那個時候的晴若,有過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會來這裏上班,隻是個暑假而已,縱然再無聊也不用來酒店上班。
她知道理由,是因為陳西洋。
下班回家,她沒有一絲停留,在走出酒店大門時甚至直接忽視了站在酒店門口的陳西洋,忽視了他眼裏的疑問和驚喜。
她給陳璃卿發消息,陳璃卿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姑娘,怎麼了?”
“我去他所在的酒店上班,然後看到了那次在武侯祠見到的女孩,跟他走在一起的女孩,是前廳的主管。”
“這情敵有些過於強大……”
“我覺得我像個傻子。”
“你本來就傻,現在還不能確定她和陳西洋的關係,晴若你不要大意的上吧。”
沒有安慰的話語,晴若卻沒有那麼難過了,她掛了電話,看著那片蔚藍色的天空,帶著絲絲悠閑,拿起筆畫了陳西洋的肖像畫,背景是千篇一律的荼蘼花。
第二天,晴若騎著小綿羊去上班,路過後廚的點名地點時,她扭頭看著那片耀眼的白色,她在那片白色裏準確的找到了陳西洋,她看著他抬頭,然後視線對上,她朝他淺淺一笑。
陳西洋呆呆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晴若離開。身旁有廚師摸著他的頭說:“看,剛剛那個漂亮的女生看這邊了,你說她到底在看誰呢?”
陳西洋彎了彎嘴角,沒有回答,他知道,她看的一定是自己。
不是他自戀,而是在這群人裏,她隻認識自己。
中午時,晴若趴在二樓的卡座抄服務員的行為規範,抄到要化淡妝時她怔怔地愣了幾秒,才落筆抄下一段。
化淡妝……是誰規定是服務員就必須化淡妝的?!
這時有人從她身旁經過,她抬頭,是一個長得很清秀的男生,身上的廚師服全是油漬,潔白的廚師服完全被染成了黃色,她覺得好笑,開口問他:“少年,你這是剛從油鍋裏爬出來嗎?”
那男生腳步一頓,扭頭露出潔白的門牙,笑容爽朗:“我剛從下水道裏爬出來。”
晴若直接趴桌上了。
這是她和淩輝的第一次見麵,第二天再看到他,他已然帶了廚師那高高的帽子,他跟晴若打招呼時,晴若一時間沒認出來,看了他好久。
“那天在走廊上見過麵的,你問我是不是從油鍋裏爬出來的?”
晴若這才想起,她自然地伸手戳了戳他的帽子,有些驚訝:“是你!換了個裝備我就認不出來了。”
她絕不會說她記人從不看臉,就算看了臉她也是記不住的,她記得是特征,比如發型什麼的。
“我叫淩輝,你呢?”
“晴若。”
“我想起來了,2010年的時候,有人送了西洋一本書,那書裏夾著一張畫,那畫上寫了名字,就是你。”
晴若有種想要捂臉的衝動,那算起來都是陳年往事了,沒想到這少年居然還記得,不得不說他的記憶真好。
“你的畫,畫得很好。”淩輝笑得賊賊地,他湊近晴若,還沒開口頭就被拍了一下,他回頭,是陳西洋。
陳西洋有些不爽地看著淩輝和旁邊呆愣的晴若,他嫉妒兩人說話時的氣氛,那種感覺像是兩人認識了很久,於是他賭氣似的拉過晴若,“走,吃飯去。”
“喂……”淩輝剛說了一個字就被突然扭頭的陳西洋凶悍的表情嚇到了,那種害怕東西被搶了的小孩似的眼神,淩輝意識到,自己的朋友可能喜歡這個新來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