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語嫣又好幾天沒看到歂宣了。
從寬城回來的那天,就要進城之際,歂宣最後還是忍不了車上的甜味,下車吐了,香嬤嬤扶著吐的慘白的王爺要上車,一看到滿盒的甜食就叫糟,再看看吐的已經毫無血色的歂宣還虛弱的晃著,這車的味道散不了,歂宣就上不了車,在整輛車出來必定趕不上時辰,可讓王全騎馬帶她,先不說這慘樣被人看了要笑話,香嬤嬤還擔心歂宣會掉下馬來。
於是,在歂宣虛弱的首肯下,逸王爺被人打昏丟上車了。
馬車上,蕭語嫣心疼的看著香嬤嬤拿藥酒替歂宣推著,歂宣後領被掀起來時蕭語嫣隻看了一眼就不忍再看,近乎血紅的瘀積任誰看了都覺得怵目驚心,歂宣麵對蕭語嫣閉著眼毫無知覺,蕭語嫣的位子隻能看到香嬤嬤皺著的眉頭,要是知道會這樣,蕭語嫣說什麼都不會同意讓人動手。
最終是趕上時辰進了城,歂宣被人背著回房之後才清醒沒多久,宮裏又來人把多災多難的逸王爺請走了。
於是,蕭語嫣又好幾天沒看到歂宣了。
不過這歂宣不見人也不是第一次了,這次似乎有點不同,要說出些什麼,最大的不同就在,平常神龍不見尾的下人出現的頻率變高了。
前天先是李剛掃了一整天的地,說一天,真的是整整一天,早膳時在飯廳門前掃,晚膳時又掃了一回,午膳是在花園裏用的,看他那樣子恨不得把園裏的石子一顆一顆翻起來掃個徹底,最後蕭語嫣房外的石板地都要發光了,李剛還沒掃完。
再來是昨天,王全在蕭語嫣附近看了一整天的天氣,隨時隨地好像都有很多風吹雲飄可以看,總之,隻要蕭語嫣看向王全,王全都是仰著頭對著天空讚歎著。
而今天,早上看到王全時,王全脖頸上貼了兩塊膏藥,就沒有再出現了,取而代之的是,拿著剪子修了半天花瓣的李陳氏,都已經剪到剩下莖了還不滿意,還在那一截一截修的勤快。
逸王府的下人都挺執著的,不屈不撓,一個活動就能耗上一整天,蕭語嫣本來是這樣想,可李陳氏第三次和蕭語嫣對到眼,急忙又低下頭去瘋狂壓著剪子這太過令人懷疑的動作,蕭語嫣終於明白這些人是在跟著自己。
“那個……”蕭語嫣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理論上應該是跟著歂宣叫,但是她也不知道歂宣平時是怎麼叫的,畢竟連那消失的夫君都是很少在府裏的,不過現在情況特殊,不容她在那禮節長禮節短的,蕭語嫣沒多想就開口了。
“嗄,是,娘娘有什麼吩咐?”李陳氏聽到蕭語嫣的呼喚,全身像被雷劈了一樣,僵直的轉向蕭語嫣,睜著眼皮回話。
“你……剪到手了。”蕭語嫣指著李陳氏垂在一邊噴著鮮血的手,好心的遞了隨身的絲帕過去,李陳氏沒接,而是把手伸到麵前驚訝的看著,哎哎!血都噴到臉上了。
蕭語嫣讓翠翠去找福總管要了藥箱來,醫術藥理她不懂,但上上藥再包起來應該不難,翻找了一會從箱裏拿出外傷藥,拉著李陳氏在涼亭裏坐下。
“王妃娘娘,讓您看笑話了,這手指天天在廚房也沒斬過幾次,怎麼今天就丟臉了。”李陳氏看蕭語嫣往她手上灑粉,尷尬的說。
“這沒什麼,下次小心一點。”吹掉多餘的藥粉,蕭語嫣拿起一邊沾了清水的布,把周遭仔細的擦了一回。
“不過,你們這幾天跟著我做什麼?”蕭語嫣從來就不是被動的人,傷口要處理,蕭語嫣心裏的疑問也該處理。
“呃!”
“說吧,你們如果沒有惡意,不會怪你的。”先是嚴肅的逼供,很快又鬆了口氣。
“呃!是王爺要我們跟著您的,王爺說,娘娘這幾天心情不太好,可能隨時會想找人聊聊天……所以……”李陳氏噎了一口氣,在蕭語嫣的眼神下,一下就把人出賣了。
是歂宣嗎?
蕭語嫣垂下了眼專注在傷口上不再說話,放下了手上清理的濕帕,蕭語嫣很驚喜的發現,逸王府裏的藥是上好的,本來還直冒紅的傷口,一下子止了血,顏色也好了很多,甚至收斂的比原來的傷口還小了一些。
“這藥效果挺好的,這幾天注意點,應該不用太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