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消失以後,她的鴻運連連出現,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並沒有預想中那麼開心,心裏有點惆悵。
“菲菲,你真的不打算去嗎?賀瓷就要和別的女人結婚了!你堅持了那麼久,難道就這樣放棄了?”夏曉夢敲邊鼓,急的團團轉。
唐小菲趴在床上,氣壓很低,不是不想去,隻是她還在介意那天所有人都到了,唯有賀瓷沒出現。他真的想不起她了嗎?真的不在意她嗎?如果她出現在了他的婚禮上,攪亂了他的婚姻,他會不會恨她?
她已經受夠了那些糾結的日子,心好累,不想繼續下去了。可是曉夢說的對,難道,就這樣放棄了?
就算是最後一搏,也要將自己的心意表達出來。
安牧軒與黎冉結婚的那天,忽然風雲聚變,雷電交加,大雨瓢潑而下。
禮堂裏,神父問,“安牧軒先生你願意取黎冉小姐為妻嗎?無論貧窮還是富貴,無論健康還是疾病,你都願意與她相親相愛,相守相依,一生不變,你願意嗎?”
安牧軒微斂著長睫,久久沒有開口,末了歎息一聲,“我願意。”
“住口!”就在這時,禮堂的大門忽然打開,從門外闖進一個身披白色雨衣的女子,在一片嘩然之下,她用極快的速度跑到神父跟前,一把拉住安牧軒的手,“賀瓷,你不能娶她。跟我走!”
“唐小菲!你這個賤女人!”黎冉氣憤的幹瞪眼,安牧軒卻涼涼的向她望去。
別忘了,你曾經說過的話。
黎冉心中一頓,怏怏然收了手。她當然記得她曾說過的話,那一日看見跟在秦墨西身後的唐小菲,她幸災樂禍的對安牧軒說,“牧軒,看吧,這就是你一直深愛的女人,以前她背叛你或許是為了保護你,可是這一次,她的心已經叛離了。相信我,女人的第六感是很靈的。”
安牧軒神色冰冷的望向她,麵無表情道,“無趣。”
“牧軒,如果在我們結婚那天,她還能像以前一樣坦然的跑來將你帶走,那麼我就成全你們!”她一時氣憤,說出了最無腦的話。明明,那個唐小菲就愛上了叫秦墨西的那個男人。怎麼還會和她強牧軒呢?
她這麼說隻是想讓安牧軒能乖乖和她結婚罷了。誰知道,千算萬算,她竟然沒算到這個唐小菲居然如此不要臉,心裏有了別人居然還來搶她丈夫。
“賀瓷,跟我走!”唐小菲一張小臉上寫滿了虔誠,安牧軒靜如止水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抹笑意,隨著女子跑出了禮堂。
身後是沸反盈天的人群,眼前是大雨瓢潑的蒼幕,她帶著他一路狂奔。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跑到了哪裏,天色終於放晴了。
A市人民勞改所,一間陰暗的監獄裏,男子穿著單薄的囚服,仰麵望著那扇唯一透出天光的換氣窗,時間仿佛回到了十五歲之前。冰冷、潮濕、黑暗,還有恐懼。
恍惚中,仿佛有一個清脆的聲音在對她說,“別怕,走出過去,才能麵對未來。”
未來?他沒有未來,或許,是到了解脫的時候了,他打破裝水的瓷碗,輕輕的沿著手腕上那層血管劃下,猩紅的血液大量湧了出來。黑暗之中,那個蒼白的男子徐徐跪倒在地上,看著虛無的半空微笑。
曾經他貪戀人世的美好,隻要有人給了他一點溫暖,他就會迫不及待的期待更多,可是最後卻什麼也得不到。現在他……
解脫了……
生命流逝的最後一刻,他在心裏想,若是……若是那個人還記得他……多好……
雨過天晴,拉著安牧軒狂奔的唐小菲忽然停了下來,從幹幹的眼睛裏落下一滴淚,好奇怪,為什麼她哭了呢?
“菲菲,我是賀瓷,我從沒有失憶。”安牧軒嘶啞的嗓音換回了她的思緒。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你原諒我嗎?”
“我從沒有怪過你。”
“可是你好像已經愛上別人了。”
“沒有!”她忽然嚴肅的打斷,篤定的說道,“我愛的人是你!”
是我嗎?或許是吧。賀瓷苦笑,命運真是奚落人。曾經他們心在一起,人卻是分開的,尋尋覓覓了那麼久,現在人終於在一起了,心卻分開了。
不過,沒關係,他願意等。一年、兩年,或是另一個七年……
唐小菲緊緊握著賀瓷的手,心中想,沒關係,她隻是患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一切都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