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一樣的葡萄 第二十一章 肖瞎子
清朝末年，朱家灣一帶蝗災泛濫，農戶們種下的莊稼幾乎顆粒無收。為了活命，許多人外出乞討。而肖瞎子並不怎麼犯愁，肖瞎子有一手絕技，他的彈弓打得準且狠，方圓百十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其實，肖瞎子並不真瞎，他的右眼炯炯有神，三百步外的田鼠、斑鳩等小動物，他能看得一清二楚，更不必說野雞兔子了。人們稱他為瞎子，是因為他的左眼結婚時致殘了。他結婚那天，賓客如雲，指腹為婚的新娘子美如天仙，客人們鬧新娘子連續三天，把他和新娘子累得疲憊不堪。第四天夜裏，他正醉夢酣睡，忽聽新娘子悸叫：床下有人！他顧不上點燈，迷迷糊糊下床準備抄家夥，可一腳踏在離床不遠的火盆沿上，一塊炭火不幸濺傷了他的左眼，他和新娘子雖四處求醫，但最終未能保住左眼。
由於饑荒，灣子的人基本都走了，肖瞎子和娘子每天去山上一兩趟，每次回來手裏都拎著幾隻野味，小兩口用野味燉湯充饑，日子還算過得去。
要說打野味，肖瞎子這人很特別。他不用箭射，不用網捕，而是用彈弓。上山後，他手裏拿著彈弓，腰裏別著彈弓，娘子提著個小布袋，小布袋裏裝著指肚大小的石子。一旦發現目標，他立即拉弓，不打身體不打尾，也不打腿，專打眼睛，隻要打傷眼睛，就可以穩抓野物，而且是活捉。肖瞎子的這一絕招很快傳到縣太爺的耳朵裏，縣太爺正為抓不到活的公啄木鳥而犯愁。縣太爺與九姨太同床九年無後，郎中讓他四天內生吞三隻活的公啄木鳥的腰子，保證九姨太三月內有喜。啄木鳥靠朽木中的蟲子為生，一隻母鳥一年才產一二卵，這一二卵是公是母還難以界定，更何況要三隻公啄木鳥，而且還是活的，這太難了。縣太爺曾派遣數十人到山中獵取，差役們不是空手而返，就是提隻鵪鶉或者麻雀回來，並且還是死的。氣得縣太爺吹胡子瞪眼睛，但也沒有辦法。得知肖瞎子打鳥有絕招，縣太爺立即差人到朱家灣，肖瞎子見是官府來人，起初不敢應承，後因來人軟硬兼施，並以三畝良田交換一隻公啄木鳥的代價引誘，肖瞎子無可奈何，隻得乖乖答應。一連五天，肖瞎子和娘子翻山越嶺，披荊斬棘，忍饑挨餓，吃盡了苦頭。還好，工夫總算沒白費，後兩天一天打了一隻公啄木鳥。可第六天，直到黃昏時分，肖瞎子和娘子連一隻啄木鳥的影子也沒瞅到，倆人剛沮喪地進家門，縣衙門的人便氣勢洶洶地來了，肖瞎子膽怯地說：良田我們不要了，行嗎？
不行，沒有啄木鳥我們回去交不了差。衙門的人眼睛瞪得像銅鈴。
明日一大早我們就上山，再打一隻行嗎？肖瞎子乞求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