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夫人(2)(1 / 3)

原來,舒真真服下雪丹丸的當晚,不僅毒性全部解除更發現自己功力大增。便不耽誤,直接來到“寒景園”,準備雇些人,將寒景園清理一番。沒想到,當天傍晚,就落入情魔設下的陷阱。這時,舒真真才知道自己家裏居然還有這麼一層隱秘的地下室。

情魔得意洋洋地告訴舒真真,二十幾年前,她從舒真真的父親手裏得到了半份寒景園的地下室秘圖,另外兩份卻在其他人手裏。三份地圖合起來就能解開傳說中的“東黃鍾”的秘密。

情魔當年在川陝邊境巧遇舒真真的父親,舒真真的父親對她一見癡迷,魂銷蝕骨之際,情魔卻斷然要他離開。舒真真的父親為挽回美人心,給了她半份地圖,說是裏麵藏著關於“東黃鍾”的秘密。情魔問他要另外兩份,舒父卻說還有一份在妻子手裏,自己也沒有見過,而另外一份,根本不知道在誰人手裏。

當時,情魔以為他在吹牛,也不以為意,很快就厭倦了這個男人,毫不留情地將他趕走。半年後,江湖中突然有“東黃鍾”的傳聞,有人說,那是一筆巨大的寶藏,也有人說,那是一種天界之門,乃上古十大神器之首,具有毀天滅地的力量。很快,聞訊而來的各路人馬在寒景園裏晝伏夜出,寒景園遭到滅頂之災,闔家滿門除了一個舒真真全部死於非命。

隨著寒景園的滅門,毫無所獲的各方人馬逐漸退出,“東黃鍾”的傳聞也漸漸淡了下去,情魔這時卻已經悟出了一點線索。她不動聲色,準備等當年的武林大會結束後,再去秘密探尋,沒想剛到河南省境內,就被方格格派出的殺手攻了個措手不及,幾至癱瘓,此後,銷聲匿跡二十載,待羽翼豐滿後,立刻就來到了蜀中,指望發掘出一筆寶藏好擴充自己的勢力。

在上次寒景園的賭博大會後,情魔派出的江之林雖然失敗,但是長期占據寒景園的“紅槍會”被舒真真趕跑,情魔可謂不費吹灰之力就掃除了一切障礙,立刻帶人進入了寒景園,終於憑她手裏的半份地圖和她悟出的一些線索尋到了這層地下室。

可是,這層地下室裏除了這兩間石屋、一些石椅、石幾和一些古怪之物,再也沒有其他東西,就連石椅上鋪的蜀繡墊子都是情魔自己帶來的。

這兩間石屋都是用十分平滑的大理石打磨成的,而石屋之間的牆壁是一塊巨大的天然岩石,情魔反複探測後,發現這片岩石是寒景園裏麵的一個天然山坡的地下一角。前後左右再無任何通道。

石屋上雕刻著一些非常簡單的圖案,手工也十分粗糙,甚至遠遠不及一些大戶家裏的地下室。而那麵天然的石牆上,也隻有一些天然的淡淡的石紋,這些石紋仔細看來,可以是很多圖案,也可以什麼都不是。這跟天上的雲一樣,有時可以看成各種動物、甚至宮殿、山丘,但細細研究,卻又什麼都不是。

舒家夫婦早已歸為塵土,情魔唯一的指望就是從寒景園的唯一繼承人舒真真處得到另外一份地圖,是以舒真真剛一回到寒景園,就落入了她精心布置的陷阱裏麵。

情魔為了得到秘圖,對囚禁起來的舒真真倒十分客氣,好吃好喝地招待著,可是,無論她怎樣殷勤備至都沒有用——因為,舒真真自己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的秘密,甚至,當年她母親死在她懷裏的時候也沒有說起過任何有關地圖的事情。

君玉暗暗歎息了一聲:想必舒真真的母親非常愛自己的女兒,她怕舒真真有了那份地圖更加招禍上身,所以至死也沒透露半句。也許正是因為沒有這份地圖也不知道什麼秘密,舒真真才能安然活到現在。

舒真真一陣辛酸,哽咽著說不出話來:“這寒景園裏已經死了太多人了……如果……如果你能好起來,我寧願馬上把這個寒景園送給別人。”

君玉微笑了一下,蠟燭的光黯了下去,已燃燒到末端的芯子了,舒真真起身,換了一支巨大的蠟燭,石室裏立刻又明亮了起來。

君玉隻覺得眼皮越來越沉重,一陣倦意襲來,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沒有注意到舒真真眼神裏的那種悲傷和絕望。等她再次睜開眼睛時,卻發現石室裏空蕩蕩的,而那支巨大的牛燭又快燒到末端了。

君玉環顧四周,沒有舒真真的身影,再一會兒,蠟燭的最後一點芯子也完全燃盡,整個石室變成了一個漆黑死寂的世界。

也不知過了多久,石室裏有了輕微的腳步聲,很快,一個人摸索著點亮了牛燭,燈光下,那人正是舒真真,滿身夜露,鞋子上沾了一些泥土,神色匆匆,手裏還拿著一個亂糟糟的巨大的包袱。

舒真真也不說話,將那牛角裏的藥丸全部掃在包袱裏,又在那左邊的角落裏揀了好幾樣古怪的藥物藥瓶和一些小蠟燭塞進去,然後,打開情魔的那個衣箱,隨便抓了兩件衣服塞在包袱裏,將包袱背在背上,彎下腰抱起君玉,又用一隻手攜了蠟燭。

舒真真本就個子嬌小,現在抱著一個人,又要攜蠟燭,因此手勢十分古怪也十分艱難。

君玉見她神色古怪,想問她,幹裂的嘴唇卻半天發不出話來。舒真真匆匆來到外間的石屋,將君玉放在牆邊,在那片天然的石牆前麵站定,仔細端詳著牆壁上的石紋。君玉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這片石紋細細看來,竟隱隱變化成一個人像模樣,舒真真放下蠟燭,伸出右手,五指張開往那人像的手掌按去,如此反複七次,那石紋依舊紋絲不動。

這時,忽聽得通往這層地下室的那條行道上隱隱傳來一陣激烈的打鬥聲、腳步聲、慘呼聲……

舒真真已經滿頭大汗,她又試了一次,那石牆依舊毫無動靜。

外麵的聲音突然小了下去,舒真真心裏一緊,感覺中,已經有人進了這秘道,可是卻聽不出腳步聲來,想必來人武功極高,定是殺死了外麵那撥人馬,獨自闖了進來。

此番奔波,君玉背心的傷口又裂開,滲出血來,舒真真抱起她,滿手都沾滿了血跡,她慘然一笑:“君玉,外麵不知來了多少人馬,正和那幫一直窺測在寒景園四周的西域僧混戰,很快就要攻入這層密室了,沒想到,我們竟然會這樣葬身寒景園。”

她心中激憤莫名,伸出沾滿血跡的右手,重重地在剛剛手掌心模樣的石紋處拍了一下,抬起手來,忽見那血跡滲入石頭,消失得無影無蹤,兩人眼前均一花,隻見那麵巨大的天然山石竟然裂開一道小門。

舒真真不假思索,閃身進了那道石門。回頭,舒真真剛看到一個人影晃到石門前,她甚至沒來得及看清楚那人的麵孔,立刻,那道石門就無聲無息地關閉了。

天地間又恢複成了一片漆黑的死寂,舒真真摸出包袱裏的一隻小燭點燃,立刻,搖曳的燭光將石牆外的這片世界照得閃爍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