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17)朱公子不敢睜開眼睛(1 / 2)

朱四槐熬好藥,等藥涼到合適的時候,才拿了衣服進到屋子裏,忽見朱渝睜開眼睛來,微弱地道:“君玉,君玉……”

朱四槐大喜,扶起他:“二公子,你醒啦。”

朱渝環顧四周,惶恐道:“君玉呢?”

朱四槐沉默了一下,還是道:“拓桑在照顧她,她好好的,你不要擔心。”

朱渝茫然地轉動了一下眼睛,似乎沒有聽懂他到底在說什麼。

君玉和拓桑剛走進院子,忽然聽得屋子裏朱四槐那聲驚喜的“二公子”,立刻站起身,“我去看看朱渝。”

她走進屋子,朱四槐正扶了朱渝躺下,忽然看見一個穿紅衣的女子進來,不由得怔了一下,十分驚訝地看著她,隻說得個“你”字,好一會兒才認出是君玉,就沒有再開口。

君玉走到床邊,隻見朱渝依舊緊緊閉著眼睛,似乎從來就不曾醒過來似的。她伸手摸了摸朱渝的鼻息,朱渝依舊閉著眼睛。君玉看看放在一邊的水盆,用帕子擦了擦他慢慢有了些血色的麵頰,他閉著的眼睛仍然沒有睜開。君玉又默默地站了一會兒,轉身走了出去。

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朱四槐才低聲道:“二公子,她已經走了。”

朱渝緩緩睜開眼睛,沒有再開口說任何一個字。

秋日的陽光已經開始慢慢斜在這片無邊無際的著名湖泊的西邊了。

在這片戰火剛剛熄滅的土地上,一行便裝人馬正在匆匆往西寧府的方向而去。在一片林木蔥鬱的驛站邊上,眾人停下了腳步。

迎麵,遠遠地,兩騎快馬用了八百裏加急的速度趕來。很快,馬已近了,兩人翻身下馬,正是皇帝早前密派出來監視軍情的千機門侍衛。侍衛上前幾步,走到一個身高體闊的男人麵前十分恭謹的行禮,低聲道:“皇上,還是沒有君元帥的消息。目前周以達正率領著大軍深入沙漠在繼續尋找……”

這一行微服而來的人正是當今皇帝和他的宰輔孟元敬和禦前帶刀侍衛汪均等人。

他聽說大軍還沒有搜索到君玉的消息,不禁眉頭緊皺:“下令繼續尋找,一定要找到為止。”

孟元敬憂心忡忡地道:“皇上,茫茫沙海,又過了這麼久,君玉真在裏麵,隻怕也……”

“君玉何等本領,有那麼容易死麼?朕看未必!”

汪均也道:“如果沒有水,在沙漠裏無論功夫多高也熬不了多久,君元帥畢竟也是人。”

“正是因為這樣,朕才更要全力找到君玉。君玉孤身追擊真穆貼爾,徹底鏟除了這個最大的禍患,朕若讓功臣就這麼渴死沙漠,豈不寒了天下將士之心?君元帥若活著自然最好不過,萬一真的犧牲沙場,也要讓她身後極盡哀榮。”

孟元敬隻得道:“皇上英明。”

皇帝又看向千機門的侍衛:“叛賊朱渝有沒有消息?”

“回皇上,叛賊朱渝的大軍已經全部退守大草原外,無法繼續追擊。據兩名僥幸逃生的士兵報告,朱渝已經深入沙漠追擊真穆貼爾和君元帥。君元帥和真穆貼爾率領的精兵全部被他屠殺幹淨,途中找到了很多士兵的屍體…………”

孟元敬心裏一沉,君玉是孤身追擊真穆貼爾,後麵又有朱渝的兩千人馬,前後都是敵人,君玉身陷沙漠如何能幸免?如今,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君玉依舊沒有絲毫消息,豈不是已經凶多吉少?

“孟大人……孟大人……”

孟元敬憂心如焚,皇帝連叫他兩聲居然都沒注意。

“孟大人……”

皇帝提高了聲音,孟元敬一下回過神來,趕緊道:“皇上,請恕罪。”

皇帝陰沉了臉色:“朕也擔心著君玉的安危。不過,如今,真穆貼爾已滅,朱渝大軍絲毫無損,此人野心極大,絕非隻滿足做做草原土王而已。這叛賊一日不除,朕就一日寢食不安。如今,他孤軍深入沙漠,一定還沒有走出去,即刻傳令下去,要不惜一切代價抓到朱渝,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的那支大軍主帥不在,一定會在某個地方等他,不會撤離太遠,即刻密令孫嘉一部北上追擊,一定要徹底消滅這支大軍……”

“是!”兩名侍衛分別領命而去。

“皇上,天色已晚,如果加緊趕路,明日就可以到西寧府了。”

“不,朕今晚就留宿驛站。”

“皇上,這樣太危險了,還是趕到西寧府……”

“朕微服而來,行蹤隱蔽,有什麼好危險的?而且還有孟大人和汪均如此身手之人隨護,朕都不擔心,你們擔心什麼?二位莫非久在朝中,功夫退化了?”

孟元敬和汪均立刻道:“臣等一定竭力保護皇上安全。”

孟元敬拿出通行的關堞,驛站士兵驗過之後,得知是奉命前來犒賞三軍的宰輔大人,立刻小心招待,給眾人安排了宿行。

暮色已經籠罩了整個的天空,遠處,有一陣胡笳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