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在為工部驗收做最後的準備,計安平也在為“安居坊”七月十六日的開張忙來忙去。
因為“安居坊”的客源定位本來就是一些平民百姓,賣的東西也是實用為主,所以店麵的裝修也僅是把牆壁重新粉刷,地麵填補平整。
工匠們打造了一個長長的櫃台放在進門的左手邊,這裏就是掌櫃的位置了。
櫃台裏麵靠牆還有一個超大的有著各種小格子的壁櫃。
進門右手靠牆放著一個簡簡單單的高架子,上麵疊放著六七台大大小小的水車,旁邊再是一排大大小小形狀各異的木桶澡盆,第三排是一些簡單的犁車、農具……
前三排幾乎都是針對莊戶人家所設。第四排第五排就是一些做工精致些的凳子桌子門窗類的……
也幸好正堂夠大,要不然這些東西哪裏擺得下。
計安平在店麵內轉來轉去,不時地移移這個,動動那個。
旁邊的工房、後院裏工匠們刨的刨、鋸的鋸、釘的釘,有那做好的家具,小夥計就用刷子刷一圈厚厚的桐油,再移到陰涼處陰幹。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早上老張已派人來通知計安平,明天工部要來人驗收城牆,計安平也得去工地,後天又是店麵開張的日子,所以今天必須把開張要做的事情全部做完。
好在現在人手充足,老林師傅帶的工隊也在驗收日之前完工了,計安平把這些人暫時全留在“安居坊”做事。
“計老板,計老板!”一個麵色紫紅的老婦人站在門邊喊。
計安平一轉頭。“哦,老大姐。”趕緊拍了拍手走出去,老婦人的腳邊放著一捆長長的竹子。
“你看,你要的竹子,可行?”老婦人把竹子扶起來,“枝子按你說的,我都去掉了。”
計安平看了看這捆竹子,個個小兒臂粗細,又直又壯,“嗬嗬,老大姐有心了。”計安平接過竹子,在手上掂了掂,“我們是開業用來作爆竹的,哪裏用得了這麼好。”
“用得了,用得了。”老婦人搓著手,“你要做大生意,開頭就得熱熱鬧鬧,這生意自然紅紅火火。我家的爆竹節節都響,不帶一個啞的。”
小田從院子裏進來,看見,趕緊過來接著竹子。
“放院後麵吧,後天就要用。”計安平指指院子。小田拖著竹子往後去了。
計安平從懷裏摸出十五文錢,遞到老婦人手上,“你點點。”
“不用點,不用點。”老婦人接過錢,口裏答著,手指卻分了分銅錢。“哎喲,計老板,多給了,多給了。”
計安平邊往店裏走邊答:“多的就算承您吉言了,您要有心,就跟別人嘮嘮咱‘安居坊’,給咱打打名氣。”
“這怎麼好意思。嗬嗬,嗬嗬……一定一定。”
而此時城牆上老張看著一個個大缺口,正火冒三丈。
昨晚上檢查的時候還好好的,現在怎麼就變成這樣了。最後收工的一段被人破壞了幾處,長長短短的缺口連在一起至少有小二十米。要不是她午後閑來無事到城牆上溜達溜達,根本不會發現,到了明天被工部的人看到,她簡直不敢想會有什麼後果。
“這幫犯瘟的,要是被我抓住,非宰了她們。”老張稍一想就能猜到大概是誰幹的,往年大家差不多都完不成,不存在到別人工地上搗蛋。
“我們報官吧。”老林師傅也是氣得不輕,修個城牆容易嘛,汗把衣襟都泡爛了,“這幫子小人,膽子越來越大了。”
“是啊。破壞城牆那可是殺頭的大罪。讓她們還來搗亂。”留下的幾個工友也附合道。
老張一個個缺口看過去,“這些人肯定是昨晚夜深的時候來的。”
“用大錘子敲的,先用泥鏟找了縫。”有些石料上還有很深的錘印和細痕。老張探頭看了看城牆外滾落的石料,“以前修的都比較結實,隻有這一段完成沒多久,泥漿還是潮的。”
“要不去問問老兵,看昨晚什麼人上來了?”
“她哪裏管得了那麼多事。”老張拍了拍城牆,“大家趕緊在城牆上四處看看,看哪裏還有被破壞的。老林,你趕緊到對麵山上叫幾個人來,咱們今天一定要把這些補上。”
“好。好。”大家連忙應道。
“把那些石料也拖一些過來。叫她們都帶上衣物,今晚咱們就住在城牆上,看哪個兔崽子還敢來。”老張咬著牙齦道。
計安平不知道城牆邊的混亂,她正模擬著後天的開業典禮。
開門爆竹,講話,門前小戲,準備的麻糖,迎賓,購物送的蒲扇水瓢……
到四鄰去認門,認門禮就用一式樣的毛巾包零嘴……等下還得培訓一下這些人……
腦子裏正不停地轉著,眼前一閃,大門口閃進來兩個人。
計安平定睛一瞧,樂了。又是那兩個經常來報道的“美女”。
“兩位計小姐來了。”她坐在櫃台裏也不起身。
“你忙你的,不用理我們。”計悅果然看也不看她,拖著表哥的手直接往後院跑,“我們隻是來借廁所的。”
“不好意思。”計新一臉無可奈何地苦笑,這個表弟還真是女兒性子,常常口無遮攔。
計安平看著兩人的背影,搖搖頭。這兩個家夥真把這裏當據點了,三不五時地就來借個廁所,放個東西。
“廁所有人嗎?”計悅在院子裏粗聲粗氣地問。
“裏麵沒人。”院子裏的人答。
“哦。”
計安平建廁所的時候,是按照以前鄉下的旱廁來建的,一排幾個蹲位,因為她不習慣上廁所的時候邊上有人看著,所以把每個蹲位用木板隔了開來,總體來說有點像某些超市的公共廁所,隻是沒有現代化的衝水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