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屋子的建築工人加木匠把廁所修得比樓上雅間都整潔。
考慮到店鋪裏後麵也可能有異性來往,計安平特意把廁所分了男女廁,隻是女廁差不多五六個坑位,男廁隻有兩個坑位。
但是計姓兄弟顯然不領情,每次他們一來,占了女廁就把廁所門閂上,害得坊裏的工人一個個往男廁溜。
廁所外麵計安平還琢磨了一個簡單的自來水係統,水從井裏壓上來,進入一個放置在廁所頂上的大桶裏,拔下引流下來的竹管塞子,就可以洗漱。
“這是‘安居坊’吧?”外麵突然有人伸頭向裏打探。
“是。你是?”計安平打量著兩手各提一個大包裹的年輕人,看樣子可能是哪家的夥計,隻是自己定的東西都已經到了。
“哦。”年輕人一確認,馬上走了進來,邊走邊說,“有兩位小姐買了一些零嘴糕點,叫小人給送來。她們說姓計,一說您就知道。”
“哦!”計安平從櫃台後走出來,看著兩個沉甸甸的包裹,指指櫃台,“放這兒,放這兒吧。你等一下,她們馬上出來。”
“行行。這兒是‘安居坊’吧?”年輕人把包裹放在櫃台上,鬆了一口氣,打量著店堂,“以前沒看見。”
“牌子還沒掛,後天才開業。以後有空常來光顧。我們這不僅出售家具農具還幫人築牆揀瓦平地,隻要您家房屋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找我們……”計安平拿小夥計當顧客練手了。
“恩,恩。好好。這個錢已經付過了,店裏還有事,我先走了。”……
……
等兩位計小姐從後院進來,大堂櫃台上已堆了好幾個包裹,地上還放了兩個裝滿臘肉的竹筐。
“東西已經送來了?”計新用手帕擦著手上的水。
計悅直接甩著手,“挺快的嘛。”拿過包裹就拆,不一會,櫃台上就散放著一堆糕點零嘴、布匹什麼的。
計安平眉角抽搐,這要是正常開業的時候,她早就……還是不敢發火。
計新一拍計悅,“計老板,你們店麵開張,我們也不知道送什麼,就送些零嘴什麼的權作賀禮了。”
“啊?”計安平一詫,看著滿滿一桌麵的東西,“這怎麼好意思,哪能讓你們破費。”別的不說,光那兩匹布看那顏色暗花就值不少錢。最最關鍵是她跟這兩位“小姐”不熟啊。
“你別嫌棄,我們實在是不知道送什麼。點點心意,計老板就別推辭了。”計新道。
“你這個店也太不上台麵了。你要是開個古玉店,我們就送你鎮店之物了。開個綢緞鋪也行啊,我把我的一幫兄弟……姐妹都介紹來。你偏偏開個……”
“計悅。”計新一瞪表弟。
“沒關係,沒關係。”計安平早看出來計悅就是一個被寵壞的小屁孩,哪會真和他計較。“計小姐說得對。不過沒辦法,我們已經做這一行了。不過兩位家裏要是有農莊店鋪什麼的,打打農具櫃台什麼的,也可以照顧小店生意嘛。開張前三天購物還有小禮品送。”
“送什麼?送什麼?”計悅對禮品比較感興趣。計新搖著頭,把櫃台上的東西重新包起來。
計安平走到櫃台裏麵,從壁櫃格間裏拿出一盒東西,“送簪子。”別人會送一些蒲扇水瓢什麼的,這兩位肯定用不上。
這一盒簪子是木工們平時練手工的,還算精致,太差的早直接扔了。
“我看看。”計悅從盒子裏拿出一支簪子,“哎,這上麵有一隻兔子。表姐,你看。”
“十二生肖都有,還有各種花的。”計安平直接把盒子放他麵前。
計新已把東西都理好堆在一邊,也湊過去嘰嘰喳喳地挑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計安平到城牆邊跟老張一夥人一起等工部來人時,才知道城牆上出的岔子。
不由一驚,真是百密一疏,要是老張昨天沒有去查看,要是城牆修好了工人們都回家了,要是那些小人在破壞得嚴重些,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不說扣掉多少錢,光是欺騙官府就讓這些人吃不了兜著走。
“知道是誰做的嗎?”
“還能有誰?除了城北的郭大通誰會做這種事,上次那個囚犯就是從她那逃出來的。要不是那個犯人挨不住衙門的殺威棒死了,她早栽了,還以為別人都不知道。之前她問我借吊架,被我拒絕了。這十幾個工隊,就她手最黑。”老張低聲對計安平抱怨。
“這個郭大通……是不是在朝中有人啊,連犯人都能搞到?”
“好像是有什麼關係,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覺得她可能不是自己在包工隊,而是幫別人包的,至少跟別人合夥的。”
“這個別人應該是不方便出麵的,沒準還是個當官的。”計安平也低聲道。
兩人對視一眼,都明白對方已經明白了。
上午九、十點鍾,工部的馬車終於到了。
計安平設想中的一小隊人馬什麼的根本沒有,就從一輛兩騎馬車裏出來兩個老太太和一個冷著臉的年輕人。
看著從車裏下來的三人,老張皺了皺眉頭,瘦小的老太太是一直做檢測的羅大人,每年都要出點幺蛾子,別外兩個卻是陌生人。
老張領著計安平等人趕緊上前迎接。
“小人張順率‘安居隊’迎接三位大人。”老張拱手作揖。
“喲,你也搞一個名頭。”老張陌生的那個胖胖的大約六十多歲的老太太笑眯眯地開口,“今年是怎麼啦,除了往年的‘築城郭’,今年又是‘金湯固’又是‘保家沙’現在又來一個‘安居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