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丫發現一間屋子與別的不同(2 / 2)

玻璃通透,公房又在路邊,人來人往的,要想不被人看見你家在做什麼?便會找報紙、牛皮紙、家裏學生用完的作業本扯下來,刷上漿糊表到玻璃格上,這樣行走的人就不會看到。

二丫家的玻璃格表的是舊報紙,是爸爸從單位回家探親時帶回來的,它們是爸爸單位上,過時不用的報紙。樓上的牆與頂在過年前,爸爸一回來,就會把去年表的已經發黃破損的扯掉,然後再表上新帶回來的舊報紙,樓上的房間又會換然一新。

說起生活,經濟屬於供給製是限量供應,買什麼都得憑票,肉票、油票、糧票、布票,凡跟日常生活相關的物品都要票,票票票…誰家沒有多餘的一張!誰家都不夠用!

可以這樣說,有錢沒票買不了東西,有票沒錢也買不了東西,兩者要加在在一起,才能正常使用,缺一不可。

沒有誰家會去想做一道窗簾,掛在窗戶上既好看又可以遮蓋通透的玻璃。

發的布票還不夠家裏的人穿衣,所以公房沒有誰家在窗戶上掛窗簾,小城幾乎的人家戶同樣如此。二丫當然會注意到那掛窗簾的那房。

是啊!能掛一塊窗簾,夠二丫做一件外衣了?更何況平時二丫看到的人們穿的衣褲大都有補丁,特別在肩頭、袖肘、腚圍、兩膝蓋前都是人們最愛補的地方,因這些部位在平時最容易磨損。

二丫也常看見奶奶坐在家門前補自己、姐姐還有她自己的衣褲,一邊補一邊還在嘴裏念叨道:“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看到的二丫也會從奶奶針線籮裏拿出一根針,纏著奶奶非要用線穿過針眼,她也要補。

奶奶總會攆二丫:“過去,過去不要在這兒,針不長眼睛,啷是會戳著人的。”

“奶奶,你就幫我穿上針,好不好?”二丫撒著嬌說道。

“不行,就是不行,這針啷是有什麼好玩的。”奶奶才不吃二丫這套撒嬌。

“奶奶穿上好不好,不穿我就不走。”二丫又使出她的糾纏人的本領。

拗不過二丫的奶奶隻好拿過二丫手中的針線說到:“小祖宗,我啷是怕你。”

隻見奶奶熟練地用右大指拇與食指捏住線頭撚了一下,便把線穿過了針頭,遞給了麵前還睜大眼睛看穿線的二丫。

接過針線的二丫,帶著得逞的高興又在奶奶身旁找到一塊碎布頭,像模像樣地使起針來。

碎布頭是老爺在世時,幫別人加工衣褲剩下的邊角下料,大塊的還能用的剩布,隨同做好的衣物一同交給了做衣物的主人,留下的大多數是小塊點的碎布頭。二丫家樓上有一個大木箱,裏麵裝的全是碎布頭,經常有人來要,奶奶還有點舍不得,不想給。

此時,老爺總會說:“拿嘛,拿嘛,你啷是磨個啥”。

奶奶便不情願地嘟著嘴,上了樓。

老爺祖籍是四川人,祖上不知從哪一代開始就做了裁縫,老爺自然也是,媽媽嫁過來後也是逐漸學會了,所以二丫家在小城算世襲的裁縫世家。

學會了裁縫的媽媽,總會對人顯示她的裁縫手藝是自己學會的,家裏從未有人教過她。可她就不知道環境有時可造就人,如沒有這環境的耳目渲染,再聰明的她能學會嗎?

聽到的老爺也不點明媽媽,他知道兒媳婦既聰明,自尊心也強,怕傷了她。他還知道兒媳婦做裁縫有天賦,不需要手把手的教,隻要在關鍵的地方一點,她就會明白,家裏將來延續這手藝,非她莫屬,說不定還會超過他。

可奶奶就不同了,沒教,你不是每天都站在案板前,縫紉機前,不是自己的兒媳婦誰給你站案板前,直接看裁剪衣物,直接看衣物的縫紉。

所以,奶奶也會對人說媽媽不知好呆,不知天高地厚,時時倆人都會上演嘴戰,讓夾在中間的老爺很是頭痛這倆位女人。

“啷是一家人,都是為這個家好。她大字沒學幾個,就把這手藝弄會,算不錯了。”老爺總會這樣說。

“唉!老頭子,你啷是倒會幫她說話哈,這手藝是我們家的,不是我們教的又是誰教的,啷是要憑心說話。”奶奶是這樣說。

“如果你要這樣講,我也拉開來說,爺爺教過我一尺一寸怎麼畫嗎?包包、口口、線條,每一針又怎樣縫嗎?”媽還擊著奶奶。

“這些用教嗎?啷是看都看會了。”奶奶說道。

“你老人家終於說出來了,是看會的。”媽媽說。

“看會也好,是你聰明,不看會也好,啷是一家人,我該教的我會教,這個家我有三個兒女,兒子隻有一個,不教你我教誰?你不用我教,我還省心,你全部會了,能立起門戶,啷是等我入土哪天,我的雙眼能閉得緊了。”說到這老爺又說到他將來的事。

媽媽、奶奶聽到老爺講到將來,也都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