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尷尷尬尬地低下頭,心虛到根本不敢對上薛域滿懷期待的神情:“咳,小侯爺,您說的那地方都找了,屬下圍著咱們府上一圈都找遍了,沒有您說的……糖啊。”
“沒……有糖?”
完了,弦斷了,全斷了。
“怎會沒?”薛域一個激動,幾乎就要腿斷床上驚坐起,咬牙切齒不肯相信,“怎會沒有的?”
“咳,確實沒有,小侯爺,您莫要激……”
小五嚇了一跳,剛想安撫薛域他傷勢未好,把人給輕輕按回去,又被他無情怒斥道:“廢物!滾,滾出去!”
沒有糖?
她居然不再給他偷偷送糖了?
薛域重重翻了個身,用那條沒傷到的腿狠狠踹了腳床板。
嗬,都三個月零八天沒在他麵前出現過也就罷了,好好的,如今居然連糖都不送了?
可她分明已偷偷放了兩年多,風雨無阻的,今日可還是個大晴天呢。
薛域冥思苦想到氣喘籲籲,使勁給齊笙編造理由:“或許,這會兒時辰太晚,她已經放了,結果被哪個熊孩子偷走了呢?”
千萬別讓他知道是哪家的熊孩子!
“肯定是這樣,一點是這樣,隻會是這樣!”薛域奮力拽過來被褥,緊緊蒙住腦袋,像把頭埋進沙堆裏的傻鴕鳥一般,惡狠狠地自言自語,“夠了,不想了,我先睡,下次到日子,我就去蹲點,大不了從早到晚蹲一天,看誰敢偷我的糖!”
薛域下定決心之後,呼吸終於稍稍平複,無比滿足地閉上眼睛。
一個時辰後。
他好像突然又意識到哪裏不對勁,傲嬌地抬抬下頜,又硬氣改口道:“不給我送糖也無所謂,才不稀罕!本侯有銀子、明日就叫人把整個鋪子,不,整條街的蜜餞鋪子和糖果攤都盤下來!哼,不要她的了!”
薛域尋思了會兒,再度躺下後,眼睛一閉一睜,擰巴又別扭,劇烈喘息著哼哧哼哧:“所以呢?她到底有沒有給我送糖?”
氣死了!
薛域的右腿傷勢過重,行動不便,也被嘉隆帝特許不必服孝,除了平時做做樣子幹嚎著哭兩聲,就是在院中房裏躺好休養。
他都快要閑出鳥來,隻有在掰扯完手指頭算一算,是齊笙該給他送糖的日子裏,才讓人把他推到門邊眼巴巴地等著。
可惜從早到晚,一次又一次,一天又一天,齊笙卻仿佛跟他絕交了似的,再也沒有來。
“……”薛域並不知他自己此刻的眼神簡直就像個怨婦,坐在輪椅上堅持不信邪道,“來人,去打聽打聽,齊三小姐最近,可有不適……可抱恙了嗎?”
生病了那就還……情有可原。
“嗬,是嗎?”薛域凶狠磨牙,“成天活蹦亂跳的?還去街上晃悠、買首飾了?”
既如此,到底為什麼不來了?為什麼不再理他?
嗬,很好,她不來是不是?
那他就——
也可以去找她啊,對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反正六個月後,正好是靖國公府大公子齊景東成親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