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可是她偏要又是“哥哥”又是“小夥伴”,喊得那樣親親熱熱的。
突然感情就淡了?可他又沒做錯什麼。
真過分,好沒道理。
薛域也不知道自己怎的、莫名有了這種持續膨脹的情緒,總之他就是很生氣,相當生氣。
如果齊笙在他這裏能掛個牌,上書必然是“人性扭曲之徒,道德淪喪之輩”。
薛域越想臉色就越陰沉,他知道齊笙平素喜歡活蹦亂跳,故而一路上都在偷偷摸摸地使勁往四處亂瞟,可都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也沒能找到,隻鬱悶到嘟嘟囔囔:“去哪了?一點動靜和個影兒都沒有。”
跟隨薛域的靖國公府小廝聽見他在低聲嗶嗶,還以為這位爺有哪裏不滿意,趕緊問道:“侯爺,您在說什麼?”
薛域的嘴角狠狠往下一頓,沒好氣道:“你管本侯說什麼?!”
“妹,好妹妹,笙笙。”身著吉服大袍、軒然霞舉的齊景東一把扯住齊笙的衣角,將她給拽回來,“哥哥有事囑咐你。”
“怎麼啦哥,我還趕緊要去前頭湊熱鬧呢。”齊笙歪著腦袋,笑嘻嘻撥弄了下齊景東胸前佩戴的大紅花,“這玩意兒不錯,我也想整一個。”
“這並蒂蓮可不是隨便戴的,等你成親時……呸,扯遠了。”時間緊急,齊景東隻能用力拉回話題,堅決不被齊笙給帶跑偏,“我跟你講,我快要去迎親了。”
“等會兒我跟你嫂嫂行完拜堂禮,我不好抽身、她自己先被送回洞房時,你記得到廚房拿些熱熱的吃食給她送過去。什麼點心果子的、哪能當飯吃?咱家不拘這些俗禮,別讓她餓著。”齊景東貼心考慮了一通,還不忘最終補充,“可別拿你四哥做的,讓你嫂嫂才進門就嚇到,謝了啊,笙笙。”
“我不跟你說了,我得趕快走了,記住了哈,乖乖,哥明兒給你補一把金豆子。”
“真給假給?你立個字據再走啊哥。”齊笙隻象征性地往前小跑了幾步,撇撇嘴搖頭,“我才不缺你那一把金豆子,爹娘早給我太多了,用都用不完。”
“哼哼、哈哈,走,咱們再上那邊,看有什麼熱鬧瞧瞧去。”
“哎,小姐,不瞞您說,還真是有個熱鬧可講。”哼哼瞧見四下裏沒外人,對齊笙附耳道,“聽說剛剛永平侯也不請自來了呢,果真人靠衣裝,以往竟沒發現,薛小侯爺居然生得如此俊如神祇,比畫上的都好看,前頭好多丫鬟都快瞧瘋了。”
“怎麼樣?您要不要也去瞅瞅,肯定很驚喜,很意外,很刺激的!”
“嘶,永平侯?薛小侯爺?嗐,那不就薛·鈕祜祿·域唄。”齊笙略微轉了下眼眸,才反應過來,揮手淡笑道,“不去,沒興趣,來就來唄,他有什麼稀奇的?又不是沒見過,你吵吵啥啊,沒出息。”
她說得輕飄飄,半點不當回事兒,甚至還打著哈欠、搖搖晃晃地繼續走遠。
就這麼吊兒郎當的神情態度,也夠把聽見話頭的薛域給氣夠嗆。
她提到自己,怎麼好意思這麼毫不在乎,理不直氣也壯的?
難道都沒感到一絲絲羞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