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萬籟俱靜。
剛剛周岩發酒瘋的時候,周圍一群人上前拉著他勸。
但沈宴動手之後,所有人自發的往後退了兩步,敬畏地為他留下一片空曠的場地。
沒人敢說話。
也沒人敢動。
周圍靜的可怕,除了噴泉的水聲,隻能聽見周岩在地上滾來滾去,被昂貴的皮鞋碾過發出殺豬一般的尖叫。
誰又敢勸這個煞神?
就連程路遠也隻是微微皺了皺眉,非常熟練地給他大哥讓出了場地,順便在心裏嘖了一聲:
好久沒見到沈宴這麼……衝動了。
程路遠聳聳肩,看向周岩的目光冷漠不帶溫度。
死貧道不死道友。
誰讓這玩意兒撞上了槍口。
要知道這些年,沈宴愈發內斂,已經難得有什麼情緒波動。
可他一動手,就是往死裏揍,氣勢駭人。
在一片寂靜當中,忽然傳來一聲很輕微的低哼。
輕的不能再輕,一陣風刮過就能吹跑。
沈宴卻忽的停住手。
他現在表情沉得可怕,眼底滾著深色的陰霾,同他從前自持冷靜的狀態反差極大,卻是一樣的冷漠不可接近。
池念不小心按住了傷口,哼唧了一下,抬頭正對上沈宴冷峻的臉。
她忽的有點怕。
池念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沈宴。
和她之前印象裏的又很不一樣。
眼睛裏有著深海中醞釀的可怕未知的風暴,帶著粉碎一切的戾氣。
不冷靜,不淡定。
還很凶。
但是池念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這樣凶的沈宴,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委屈。
她靠著後麵的欄杆,瑟縮成一團,很小聲的輕聲道:
“沈宴。”
“我好疼。”
下一秒,沈宴抬腳走過來。
池念還沒反應過來,瞬間天旋地轉。
沈宴屈身把她抱了起來。
他走的很快,腳步很穩,旁若無人的在人群中讓出的一條道路中直直離開。
身上有種莫名的讓人安心的味道。
池念猶豫了一下,伸手攥住了他的襯衫。
攥出了一圈很深的褶皺。
“怎麼?很疼?”沈宴低頭問。
他說話的時候,喉結上下滾了一圈,冷峻又性感。
池念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地注意過男人的喉結。
她帶著一點好奇忍不住盯著看,下意識舔了舔嘴唇,遲鈍地回答:“有點。”
“忍著。”沈宴淡漠道,“有膽子打人,就得承受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