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周雨菲卻不肯：“我不能讓他為難，不然他會怎麼想我？”
周太太氣急：“那你就不管你弟弟了？小岩現在傷還沒好，要是就這麼送去國外怎麼能行？”
周雨菲側過臉，沉默不語。
她一向是個優秀讓人驕傲的女兒，周太太第一次對她失望：“你以為他沈宴打壓周家，你就不受牽連？”
“說白了，是他根本沒把周家放在眼裏，也沒把你放在眼裏。但凡他把你當做結婚對象，就絕不會這麼無情。”
“現在李蘭君也不再主動提你們倆的事。”周太太聲音愈發尖銳，語調又沉沉落了下去，“雨菲，之前的事，你別再想了。”
周雨菲有些難以置信地揚起臉：“媽？”
她聲音慌亂：“李姨不是前段時間還說讓我陪她一起旅遊嗎？我還看好了項鏈要帶給她……”
她忽然失聲，轉身抓起包，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沈氏樓下。
周雨菲調整好表情，溫柔地跟秘書約好了時間。
直到見到沈宴，她刻意收拾出的鎮定都煙消雲散。
“周岩是我表弟，他脾氣是不好，你就不能看在我們的交情上別再逼周家了嗎？”
偌大的辦公室，周雨菲的聲音落下後，是長久的沉默。
沈宴抬起頭，仰靠在椅背上，麵容不曾有過絲毫的撼動。
周雨菲心一點點沉下來，最後還是抱著一點點期望問：“我知道你是再給你那個繼妹出氣，這些已經足夠了吧，讓周岩好好給她賠禮道歉，她難道還不能原諒他嗎？”
沈宴突兀地打斷了她的話：“不能。”
“為什麼不能？她根本就沒事，受傷的是周岩。”
“因為我要讓他知道，有的人可以碰，有的人，不能。”
沈宴的聲音冷淡又漫不經心，像一塊浮冰，話語下的警告像浮冰下方的冰山，冷峻無情。
周雨菲忽然打了個激靈，想說的很多話都咽下。
她勉強地笑笑：“好吧，我會勸他們的。”
沈宴並無所謂。
他根本不在乎周家乖不乖，聽不聽話，怨不怨恨他。
他就是要周岩長記性。
就在周雨菲要走時，沈宴忽然叫住了她。
“周小姐。”沈宴語氣公事公辦，“我目前沒有結婚的打算，這件事第一次見麵我就說過，不要再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周雨菲走到他麵前，想要靠近他：“沒關係的。我們可以慢慢來。”
然而沈宴隻是淡淡拉開距離：“抱歉。”
怎麼會有這麼冷淡這麼涼薄的人？
周雨菲眼淚忍不住掉下來。
她哭的肩膀一聳一聳的，可是一直到助理領她出去，沈宴都始終不曾說過一句話。
朦朧的眼淚中，周雨菲忽的想起，她隻看到沈宴對一個人那麼溫柔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