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提前走了,沈宴親自開的車。
池念坐在副駕駛座,剛坐好,鼻尖傳來清淺的沈宴身上的味道,麵前落下一道陰影,沈宴低頭給她係上安全帶。
沈宴動作純熟自然,兩個人的距離被拉得很近。
池念背緊緊地抵著座椅,明明車上開著空調,後背上卻沁出了一層薄汗。
太近了。
近得她心髒失控。
好在隻是短短的一觸,沈宴很快專心開車,目光平視落在前方,專注安靜。
於是池念有機會肆無忌憚地悄悄盯著他,像是在看一盤色香味俱全的菜,好看好吃,又無處下嘴。
等紅燈的時候,沈宴忽然轉過頭。
池念猝不及防對上他的臉,還沒反應過來,麵前忽然一片黑暗,沈宴的手覆上她的眼睛,幹淨溫熱。
他聲音清冷:“不準看我。”
池念眨眨眼,睫毛微微顫抖,撓著沈宴的手心發癢。
她小聲嘟囔:“小氣鬼。”
真是越來越小氣了,看一樣都不讓看了。
“不看就不看。”
紅燈轉為綠燈,車流水一樣通過路口。
沈宴收回手放在方向盤上,池念閉上眼睛,故意把頭轉到一邊,表示自己沒有在看。
於是她也就沒有看到,沈宴破天荒微紅的耳垂。
他表麵上平靜無波,卻打開窗戶,拽了拽領口,解下兩顆扣子。
沈宴剛覺得熱度稍微降下來些,卻發覺池念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神采奕奕地望向他。
“不是說不看嗎?”沈宴聲音略有些沙啞。
池念佯裝無辜:“是嗎?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可不記得。”
在開車,沈宴騰不出功夫料理她,隻能任由池念好奇地盯著他,從上到下,仔仔細細。
曾經在幾千人幾萬人的會堂,沈宴都淡定自若,偏偏隻有今天,在池念麵前,他不自在。
車剛停在家門口,池念就第一時間準備跳下車,像是後麵有老虎在追。
但她忘記了還有安全帶,被擋住了動作。
須臾,沈宴低頭垂眸,幫她解了安全帶。
他動作認真,不知道小姑娘跟著低頭湊得多近,於是抬頭時,額頭跟池念輕輕撞了一下。
池念捂著頭“哎呦”了一聲。
沈宴皺眉,要撩開她的手,看有沒有撞紅。
還好沒有。
沈宴剛想開口說話,就看到池念眼睛亮晶晶的看向他:
“沈宴,你有胡茬的時候,好性感啊。”
加下來,現場如實地演繹什麼叫“因為一句話痛失沈宴一小時”。
池念也不懂沈宴為什麼反應這麼大。
一直到晚飯開始,沈宴才從房間出來。
他換了一身衣服,大概剛洗完澡,胡子刮得幹幹淨淨,身上還帶著清新的沐浴露和洗發水的味道
跟池念的是同款。
其實最開始不是。
醜醜很喜歡黏著沈宴,池念羨慕的不行,強行把原因歸結為小貓咪更喜歡他身上的味道,於是就把自己的洗發水和沐浴露都換成了跟沈宴一樣的牌子。
醜醜對人類的喜歡好像跟味道關係不大,舔貓總是喜歡對它冷冷淡淡的人類,在鏟屎官池念麵前就有些傲嬌。
實驗過後證實沒用,池念卻也一直沒有換。
她嗅了嗅空氣中從沈宴身上散發出的味道,覺得很好聞,她很喜歡。
於是池念幹脆坐到沈宴身邊,湊近了一點,像醜醜一樣貼著他:“沈宴……”
她聲音像甜蜜粘稠的糖果,天真又隨心所欲。
沈宴忽的起身,拉開和她的距離,坐到了池念對麵。
兩個人位置對調。
池念覺得莫名其妙:“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沈宴淡淡道,“熱。”
混蛋。
池念深吸一口氣,蒼白的臉頰被氣的一片酡紅,如同清晨的玫瑰。
她全然忘記了自己之前跟齊文函走在一起時,也覺得多一個人很熱。
反正她嫌棄別人可以,別人嫌棄她不行。
於是池念很霸道地又坐到沈宴身邊,還讓琴姐幫忙把其他椅子都收走。
她把空調溫度調到16攝氏度,回頭得意洋洋:“現在不熱了吧。”
溫度降得很快,室內一下子變得很冷。
池念身體是嬌氣第一名,稍微受凍就會生病。
沈宴給池念拿了一件外套,然後去把空調溫度調高。
池念覺得自己贏了,挨著沈宴高高興興開始吃飯。
沈宴越是不想讓她離他近,池念就越是要離他近,後麵簡直整個人都要掛在他身上,像一隻沒有長骨頭的樹袋熊,懶洋洋的沒有半點坐像。
池念惡作劇一樣惡魔低語:“哼,就是要欺負你。”
沈宴麵無表情。
他覺得自己難得一次緊張幾乎是丟給了狗,完全毫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