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是因為醉酒,情緒才如此波動,便任由她抱著自己的腰哭泣。
到底發生了什麼,竟讓她難受至此?
他一隻手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哪裏痛?是受了傷嗎?”
醉酒讓雲姍的身體感官遲緩,傷處並無感覺,隻是心裏難受發痛,她緩了緩情緒,出聲道。
“心裏痛,我想家了,真的好想好想,阿福,你帶我回家好不好?”
她好想回家,回到那個自己努力攢錢買的小房子,雖然隻有她一個人,但至少她是自由的、有期待的,不像在這裏,連命都不知道哪天說沒就沒了。
“回家?”
阿福自然知道她的底細,她多年前被白思竣救回來後,就一直生活在皇子府中,這裏不算她的家嗎?難道是說那個已經被山匪屠盡了的小山村?
如果是的話,倒也說的過去,那裏畢竟有她的父母親,哪怕人不在了,有個念想也是人之常情。
他點頭應了下來:“好,我帶你回家。”
雲姍抬頭,努力地睜眼想看清他,確定他不是在騙自己。
“真的嗎?你真的可以帶我回家?”
“嗯,真的!”
聽到了他肯定的回答,雲姍的心裏得到了些撫慰,情緒得到宣泄後,人也好受了很多,她哭聲漸緩,因為之前哭得太急太久,還不小心打了個哭嗝。
她推開阿福,目露感動,衷心的感謝著:“阿福你真是個好人!”
懷裏的人突然離開,阿福的心裏也突然空了一瞬,看她情緒稍好,不忘問她:“你就是想回家所以才如此難過,到了這裏來?”
雲姍木木地點點腦袋,對他毫無防備的開口。
“嗯,在這裏我不開心,我想逃出去。”
“不是喜歡他嗎?為什麼想要逃走?”
是因為白思竣喜歡的不是她,所以不開心,想要離開這裏回家去嗎?
他想到了探子送來的信息,想到了在夥房聽到的那些有關她的話,她對白思竣愛慕非常,為他送上親手做的鞋墊、親自繡的荷包,爬最高的山求來平安符…
如此種種,讓他聽了心生煩躁。
聽完他的問題,雲姍表情呆呆的,腦子裏反應不過來。
喜歡他喜歡誰?
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將視線挪到了阿福的臉上,她眼神朦朧像是被一層紗遮擋住,心中一道思緒飄上來,她沒抓住。
喜歡誰呢她知道了!
看她隻盯著自己發呆,阿福也不指望能從她嘴裏得到答案,準備將人帶回院裏去,卻看到她眼中波光瀲灩,紅唇微啟道出了一句話。
“我才不喜歡他呢,要喜歡,我也是喜歡阿福啊!”
阿福愣在原地,毫無防備的心仿佛被雷電擊中,一道酥麻感襲向全身各處。
雲姍絲毫沒有察覺這句話會給人帶來多大的震撼,像是要再次確認心意般,高抬起頭衝著他強調。
“嗯,我喜歡阿福!”阿福是路人甲不會害她,還會做好吃的麵條關心她。
“不過”她又想到了什麼,扭起眉頭,慎重朝阿福交代:“你可千萬不能跟別人相看了去,等我離開這裏賺到了錢我就來贖你出去!”
隻感覺自己的頭皮發緊,心中也鼓跳如雷,阿福呆呆地看著她不知該作何反應,視線卻突然被她脖子上的痕跡吸引了過去。
她腦袋仰得高,纖細白嫩的脖上那道掐痕清晰的落入了他的眼中,想起侍女說的她受傷的消息,心中升起怒氣。
他沉著眼,盯著那道淤痕,伸出手輕輕碰了一下。
雲姍感覺脖子上突然一癢,趕緊縮著脖子將傷藏起來。
誰又想打她脖子的注意,沒門!
似乎還不解氣,她使勁兒地拍開了男人又要伸過來的手,根本沒注意到他變得陰測測的眼神。
眼睛哭太久有些發癢,她揉了揉眼,迷糊的說著:“阿福,我好困,想睡覺了。”,說完還打了好幾個哈欠。
也不等別人有什麼反應,就嘴裏嘀咕著什麼,慢吞吞地朝一條小道走去。
阿福緊跟在她旁邊,在她即將被路邊的花壇撞到時,及時地將人轉了個方向。
這是醉成什麼樣子,連路都分不清!她脖子上的傷是怎麼弄的,怎麼還喝起了酒?
他想向她問個清楚,卻見她已經徹底沒了意識,隻得作罷。
雲姍走得東倒西歪,腦瓜子裏也不知道裝了些什麼,一會兒自言自語,一會兒又站著不動,癡癡的望著遠方,甚至還對著麵前的空氣傻笑,像是碰到了讓她歡喜不已的事情。
阿福一隻手扶著她,引導著腳下的方向,並沒有被她的憨笑感染到,從方才看到她脖子上的痕跡時,他的表情就變得陰沉無比。
但這一點也沒有影響到雲姍,哪怕身邊的溫度已經降了好幾度,也沒拉回她已經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的意識,真正一副醉鬼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