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西聞皇城直行數十裏的大道兩邊,掛滿了紅燈籠紅綢帶,兩行士兵一動不動地站在路邊,西聞百姓一層一層地圍在路邊,每個人臉上都是熱鬧的表情。
西聞國的送親隊伍早已整裝待發,幾十個漆紅的大箱子裝滿了珠寶綢緞,三十二個樣貌端正的陪嫁宮女整齊地站在大紅喜車後麵,三十六個侍衛穿著精致的鎧甲整齊地站在喜車前麵,如此規模宏大的陣仗,是西聞國百姓從來沒有見過的。
“公主,奴婢們服侍您更衣。”八個俏生生的小宮女魚貫而入,隻拿起床上的喜服霞帔。
“不必了。”聞傾狂抬眼掃了那幾個宮女一眼,拿起梳妝台上橫放著的誅仙劍,這一動作嚇得幾個宮女打了個寒顫。聞傾狂走了兩步,又返身回來把鳳冠拿著扣在了頭上,不帶一絲留戀地走了出去。
聞傲蒙薑都已經在屋外,待看到聞傾狂依舊是一襲紅色石榴裙的時候都愣了一下,張了張嘴終究是沒敢說什麼。
陸問天隻盯著聞傾狂頭上金色的鳳冠,滿眼刺痛。
聞傾狂瞥了陸問天一眼,並不做停留,又似乎沒看到聞傲蒙薑一般,昂首闊步從他們麵前走過,目不斜視,心無眷戀。
“阿狂……”聞傾狂走到馬車邊,剛踏上一隻腳就被聞傲半猶豫的聲音叫住。她漠然地看著聞傲,並不覺得他會在這種時候上演不舍女兒遠嫁的戲碼。
聞傲從懷裏掏出一個荷包遞給聞傾狂,“阿狂,這是你母親留下的唯一的東西……我對不起你們母女,但是當年,我是真的無奈,隻有封蒙薑做王後才能得到北蒙的支持,我……”
“你可曾對我和我母後有所歉疚?”聞傾狂看著扯袖抹淚的聞傲,終究還是有了一絲惻隱之心,大概,那個聞傾狂對她的父王心存眷戀。
“如果重來,我寧願跟你們母女一起到昆侖受苦……”聞傲把荷包塞進聞傾狂的手裏,緊緊地握著聞傾狂的手,“阿狂,父王對不起你了,你娘親應該也是希望跟著你走的,去了東凰,要好好的。”聞傲說著就轉過身去抹淚了。
聞傾狂看著聞傲一顫一顫的背影,終究是收下了這個荷包,握了握拳頭,聞傾狂不帶一絲留戀地上了馬車。
喜樂聲奏起來,聲音震響西聞國的天空,漫天飛舞的是紅色的綢帶,染紅了半邊天。聞傾狂安穩地坐在馬車裏,聽著那刺耳的喜樂聲和車輪轆轆的聲音,低頭摸著誅仙劍劍鞘上的紋路,想起那天的凰城,竟有一絲暖流從指尖流過,有點麻麻的感覺,不禁嘲諷地笑了笑。
出了西聞,便是一片荒漠,夕陽把黃沙染成金色,傍晚的風揚起細沙,迷了人的眼睛。聞傾狂剛覺得突然安靜了,馬車就停住了。她眼眸微眯,握著劍就飛身衝出了馬車。身體在半空飛轉一圈,那些宮女侍衛隨行人員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每個人都是吐血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