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蔣少南睡過多少女人，但都是歡樂場裏摸爬滾打出來的，那天晚上，我們做了一次又一次。
他問我跟多少男人睡過。
我沒有回答，但忽然就想到那晚那個男人，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更不知道，不久以後我們會再次相遇。
那天是一個市政牽頭的慈善拍賣，蔣正華打電話讓我跟他去。
拍賣場地設在南城一處別墅區，聽說今天到場的人非富即貴。
來接我的是蔣正華的秘書俞非，我一坐進去就看到後座上放的那條裙子，“這是什麼？”我問。
“是蔣先生給你的。”俞非是跟著蔣正華過來的，從南到北，是他身邊的老人。他從後視鏡看了我一眼，道，“蔣先生剛調過來，難免有人不服，但城市要發展，就離不開人民群眾的支持。”
我“嗯”了一聲，拿起那條裙子。俞非雖然沒有明說，但我卻不能不明白，他跟著蔣正華，他的話大概也就是蔣正華的意思。
我在車裏換了裙子，俞非並沒有多看我一眼，開著車，身體坐的很直。我斜著身子靠在窗邊，指腹輕輕摩挲著裙子。
輕薄柔軟的布料，深沉的黑色裏帶著幾分欲說還休的妖嬈。我原來以為蔣正華是想包我。可現在看來，倒像還有另一層意思。
車很快開到了別墅，俞非去停車，我自己進去的。上層圈子並不大，很多人都認識。偌大的大廳裏，觥籌交錯。
我知道自己有幾分姿色，但是在這個圈子裏，姿色是最不值錢的。那些腦滿腸肥的男人身邊，哪個女人沒有點姿色？
大家拚的都是年輕貌美，誰能比誰多點什麼。想要站穩自己的位置，還得靠手段，知道如何去抓住男人的心。
我進去的時候沒看到蔣正華，就自己找了個位置等俞非。一個肥胖的中年男人端著酒在我旁邊坐下來。
“喝一杯？”
他把酒杯遞到我麵前，我一眼就看到他脖子上手臂粗的金鏈子，有些嫌惡地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我等人。”
這種場合我從前不是沒有應付過，一般是約了人的，對方也會知難而退。但這個人卻又朝我貼近了幾分，“是等我嗎？”
他放下杯子，手不動聲色地挪過來，正好放在我的腿上，慢慢往上遊走。
我下意識往旁邊挪，“我約了人，請你放尊重點。”
大概這個拒絕太過生硬，他的臉色不太好，冷笑一聲：“不就是要錢嗎？”隨手抽出張支票填上，“陪我一晚，這支票就是你的。”
我看他一眼，嘴角勾出笑意，伸出兩隻手指夾住那支票。他大概以為我動搖了，伸手朝我腰上摸來。
我卻忽然起身，當著他的麵把支票撕碎揚了，“這麼點錢，恐怕還不夠我一晚。”
大概是我動作有點大，旁邊的好幾個人都看了過來。男人的臉憋得有些發紅，站起來，指著我，“別給臉不要臉。”
我不屑地笑了聲，俯身拿包準備走，卻不料忽然被男人抓住頭發，劈麵就是一耳光。
“啪！”地一聲，打得我眼前都黑了。
周圍有一刹的安靜，很多雙目光齊刷刷看了過來。但那人卻肆無忌憚，扯著我的頭發把我按在沙發上，“爛貨，給你臉了是不是，又不是沒被男人幹過，裝什麼清高。”
他朝四周看了眼，提高了音量，“你不是約了人嗎？叫他出來啊，我倒是想看看，今晚這裏，誰敢站出來。”
周圍沒人站出來，我也聽出這是個混人。這麼多人都不想惹事，這種場合，蔣正華未必會保我。
我叫了兩聲掙紮不脫，頭皮上傳來尖銳的痛，心裏也開始害怕起來。
“喲，這不是杜老板嗎？”這時，頭頂上忽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聽這聲音，我隻覺得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