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蕭二郎(1 / 2)

程煙強壓下歡喜,猶如一隻輕快的山雀匆匆跑進屋收拾東西走人。

帶著包袱鑽進馬車,看到那個溫雅端方的男人,她不再遮遮掩掩,而是咧嘴露出兩個酒窩,高高興興地喚了一聲任郎君。

蕭衍瞥了她一眼,神情高冷,並未答話。

程煙收斂了些,老老實實地坐在一旁,馬車再次離開這條街巷。

也不知過了多久,蕭衍才緩緩說道:“阿煙不想呆在平州?”

程煙垂首偷偷地瞄他,琢磨了好半晌,才期期艾艾回答:“阿煙害怕。”

蕭衍蹙眉,“怕什麼?”

程煙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神情,“這裏的人阿煙一個都不認識,心裏頭不踏實。”

蕭衍沉默不語。

程煙小心翼翼試探問:“阿煙這般不知好歹,任郎君是不是生氣了?”

蕭衍睇了她一眼,“不曾。”

程煙展顏道:“我就知道任郎君是最好的了。”又趕忙狗腿道,“阿煙孤苦無依,隻想尋一個依靠,不敢打擾任郎君。”

蕭衍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袖口,“你倒有自知之明。”

程煙閉嘴不語。

蕭衍:“跟著我去了京城,恐怕規矩會更多,你可適應得慣?”

程煙:“……”

頓時露出喪氣的表情。

她一個現代人,哪受得了禮儀教條?

見她又喪又憋屈的模樣,蕭衍覺得心情大好。

他盤算著,她既然願意去京城,那往後便做主替她挑合適的夫家讓她有個依靠歸宿,不再孤苦無依。

他如此給自己找台階下。

就如同當初折返回杏花村那樣,隻想再看她過得好不好,而今帶她回京,也不過是順了她自己的意願罷了。

二人離開後,在沈案的安排下喬裝打扮,跟隨商隊前往京都汴陽。

這一走,便行了一個多月。

商隊非常謹慎,沿途處處小心,不曾露出分毫馬腳,程煙有幸見識了大齊的瑰麗江山。

待到二月中旬時,商隊在京畿邊界的徐州停留,城裏不知從哪裏傳來消息,說京城那邊發生了大事,易主了。

這樣的傳言委實駭人聽聞。

蕭衍意識到不對勁,差李盛去打聽。

李盛尋了一家茶館,聽到裏頭的人們竊竊私語,皆在討論這一時政話題。

原是大齊天子退位讓賢給了魏王。

就在十日前。

李盛暗暗吃驚,捋了捋胡子,故意碰了碰拚桌的茶客,八卦問:“好端端,天子何故就讓了賢?”

青衫茶客回道:“我也不清楚。”

隔壁桌的綠袍茶客接茬,“嗐,自打魏王進京後,都是他在把控朝政,遲早的事兒,不足為奇。”

茶客甲:“管他誰做主呢,隻要咱們有飽飯吃就行。”

茶客乙:“是啊,天家姓蕭,魏王也姓蕭,都是一個窩裏頭的血脈,誰當家做主對咱們來說都一樣。”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他們並不關心誰當家做主,反正都是皇室蕭家的人,皇權更替也沒發生戰亂,隻要沒有影響到老百姓的正常生活就好。

不過魏王蕭乾安的發家史著實值得人們八卦熱議,目前大齊的言論管控得不算嚴,有人津津樂道八卦:“依我之見,魏王能走到今天可不容易。”

“是啊,好好的皇室宗親,偏被趕到那鳥不拉屎的樊城吃了幾十年的灰。”

“要我說啊,還是馬販子沈家厲害,魏王若沒有沈家的富可敵國,豈能起勢卷土重來?”

“這話有道理!”

“前陣子貼了告示,說魏王嫡子流落在外,也不知尋回沒有。”

“哎喲,那可是太子了!”

“……”

人們七嘴八舌,唾沫橫飛。

李盛無暇再聽,起身離去。

蕭衍一行人安頓在一所農家小院裏,春日紛繁生機,小院周邊種了不少李樹,正是花開的時節,層層疊疊雪白相擁,美不勝收。

程煙坐在矮凳上眺望遠處的青青鬱鬱,聽著蜜蜂嗡嗡忙碌,享受著日光的撫慰,整個人的心情舒暢無比。

家養的土狗不欺生,懶洋洋地趴在附近曬太陽,它的小狗仔則圍在她腳邊轉,時不時搖著小尾巴,活潑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