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靜沒有反駁,她明白所謂的太累真的隻是用來騙自己的借口。可是如果不是太累那又是什麼?見鬼了?或者是幻覺?如果非要從這裏麵二選一的話,她寧願選擇相信自己是見鬼了!茶涼了,一入口就泛著冰涼和苦澀,正如她現在的心情。
音樂還在緩緩地流淌著,此刻它的存在好像隻是為了應和上官淩霜那低沉而又沙啞的聲音“小雪當年是對心理學很感興趣,她的離開或許和這也有一些關係,不過害死小雪的不是心理學,而是那個混蛋!我的理解是心理學是一把雙刃劍,邪惡的人可以用它來作為犯罪的工具,從而達到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善良的人卻可以用它來救人。我相信林教授是善良的人,沒有他的幫助小雪不會那麼快恢複正常,誰知道……”說道這,上官淩霜垂下了頭,他說不下去了,他實在是不想記起當天的那個畫麵……
林鷺洋的眼角濕潤了,他摘下眼鏡用手抹了抹眼角,當年他也是非常喜歡那個叫上官傲雪的孩子的,積極努力的配合心理輔導,正因為她的配合,她才會恢複的那麼快。直到現在他還會想起那個活潑可愛經常吵著叫他林爺爺的那個女孩子。
鬱靜也緊緊地閉上了眼睛,她不像讓眼淚流下來,誰知道……誰知道已經逃走的那個人會重新出現,誰知道那天傲雪會渾身是血的倒在血泊中,如果知道,這一切便不會發生……
“我……考慮一下”她頗為艱難的吐出這句話,考慮是否接受已經是她最大的底線了,根深蒂固的偏見不是說消除就能消除的。從上官淩霜的話裏她不難聽出他是真的想幫助自己,她現在需要的是時間。讓時間來慢慢消除她的偏見。
“真的麼?”上官淩霜抬起頭,投去探詢的目光,希望鬱靜不是敷衍他就好。
“嗯……”鬱靜輕輕點了點頭。
這時,一直在默默聆聽的林鷺洋開口了,他先是叫來服務員換了一壺熱茶,接著對鬱靜說“上官給我打電話的時候簡單的和我說了一下你的情況,我個人是認為呢,你現在並不需要做心理輔導。”上官淩霜一聽他說不需要做心理輔導連忙在桌子下麵踢他的腿,鬱靜好不容易才說考慮考慮,他卻在這個時候唱反調,所以上官淩霜連忙提醒他,意思是甭管需要不需要,先輔導了再說,可惜,也不知道是沒聽見還是怎麼著,林鷺洋沒理他,繼續說道“不過我還是想聽聽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個不是病人與醫生的對話,而是朋友之間的傾訴和聊天,你覺得怎麼樣?”
其實,如果撇開職業這方麵不算的話,鬱靜對林鷺洋的第一印象還是不錯,所以接下來,她一邊喝著熱茶一邊把下午對上官淩霜講的話又重新講了一遍。
窗外已經亮起了盞盞霓虹,茶壺裏的茶也下去了一多半,鬱靜終於講完了。上官淩霜目不轉睛的看著皺眉的林鷺洋問道“怎麼樣?”
“我個人認為……”林鷺洋拿起茶壺為自己的杯子斟滿水,斟滿後又拿起杯子細細品味,一套慢條斯理的動作下來急得上官淩霜是抓耳撓腮的,就連鬱靜也提心吊膽的盯著林鷺洋的嘴,生怕他說出什麼自己不愛聽的話來……
賣夠了關子品夠了茶,林鷺洋這才把茶杯放到桌上,繼續說道“上官你把問題想得太嚴重了,事情應該沒你想象的那麼糟糕。你如果說鬧鬼了我可能會比較相信。”
鬧鬼?聽到這兩個字鬱靜的眼睛一亮,難道說真的是鬧鬼?上官淩霜卻頗不以為然“這世界上有鬼麼?我可是唯物主義者。”
“這世界上沒鬼麼?”林鷺洋高深莫測的笑了笑,“你沒見過的東西就不能說沒有,隻能說不知道。”
三個人研究了半天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鬼的問題,最後也沒能得出結論來,不過最後結賬準備離開的時候林鷺洋倒是給了鬱靜一個建議——有時間的話多聽聽佛經。
出了飯店之後鬱靜打了一輛出租先行離開了,望著逐漸被夜色吞沒的車尾燈上官淩霜向還站在旁邊的林鷺洋問道“林教授,你真的覺得她是撞鬼了?”
“不知道……”林鷺洋回答的很幹脆,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就是這個道理。
“不知道你為什麼讓她聽佛經?”在他的印象裏佛經一類的東西好像隻有對鬼怪特別又效果。
“最新研究成果,佛經的音樂中有一種很奇特的音符變化,它可以產生一種心理暗示,讓聽的人可以很快的將心情調整的很平和。這個研究成果我還沒有公布,你是第一個知道的。一般人我不告訴他!”林鷺洋留下一句非常流行的廣告詞後轉身離開,濃重的夜色之中隻留下上官淩霜一個人還對著剛剛車尾燈消失的方向默默站著,也不知是在目送鬱靜還是在消化剛才林鷺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