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錦嫦頓了一下,說道:“我也有個學藥的朋友,現在在做什麼藥物試驗的什麼監查員,天天出差,去很多地方,處理數據,跟醫生聊試驗啥的,我覺得跟你的專業比較對口,也符合你的性格。可以考慮考慮。不過我還是不建議你這麼快就辭職,才半年呢。我這邊是待的時間太長了。"
閑聊了一番,掛電話後我上網搜尋這個臨床監察員的相關介紹,看了不少網頁,最後無意識中又點到了“腦癱”不禁憂心忡忡,決定明天去找老趙一探究竟。
我把合影放到抽屜裏,又在枕頭底下放了兩本厚書,所謂“高枕無憂是也”,雖然心知這樣睡覺對頸椎非常不好。
老趙也是賣藥的,市場主要麵向市四醫院。他一直跟“四”字結緣,高考總分在我班排名第四,蹲廁所帶紙四格,去食堂打飯四兩,等等。所以我們也喊他趙四。
早上起來後也無心去自己負責的市第二精神病醫院,給趙四打電話確定他今天不打算偷懶在家睡覺後,直奔市四。
下了充滿包子味的公交車,正巧在市四醫院左邊的早點攤那撞見趙四。我打了聲招呼,眼見他朝我走來,手裏拿著倆包子,腳還是墊著。我忍不住,開門見山問道:“你怎麼總是踮著腳走路啊?”
“是嗎?”趙四低頭看了鞋子一眼,前半部分褶皺得厲害。“沒注意呢,情不自禁就踮起來了。”說完,他的腳後跟總算是著地。
“最近有沒有頭昏腦脹,失眠多夢,動作不協調之類的不舒服的地方啊。”
“沒有,就是前兩天回宿舍的時候,樓上有人缺德,從窗戶那倒水,滴水不漏地淋在我身上,感冒了兩天。算不?對了,你怎麼突然這麼關心我來啦?難道......”
“少年,我不搞基。就是覺得你踮腳走路太奇怪了。“
我看趙四滿麵紅光,走路生風,精壯男人一個,不像有病的樣子。
趙四一口咬掉包子一半,我看到包子上有血跡,嚇了一跳:“上火了麼?牙齦出血這麼厲害?”
“是啊。這個月三十天幾乎有二十九天陪人喝酒,上火是小意思,血壓都上來了,靠,哥這麼年輕居然就高血壓了。”說完找死恨恨地把包子扔了。
我順著包子運行的軌跡望去,看到它掉在一隻流浪狗身邊,流浪狗低頭嗅了嗅,又抬頭似乎望著趙四。我伸手拍拍他的左邊肩膀,說道:“要注意公德啊,別亂扔垃圾。”
說話間,趙四不經意地又踮起腳。
這時一隻帶著一串小石頭鏈子的手從趙四背後伸出來,用力拍向他右邊肩膀,伴著一道比較柔和的聲音:“趙總,請我吃熱幹麵!”
原來是王錦嫦。因為我們經常到彼此的學校裏去玩,以至於對方的室友我們都熟稔起來。王錦嫦看到趙四用手背擦了一把牙齒上的血,驚道:“不會吧,一晚熱幹麵才三塊錢,就心疼得讓你吐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