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我準備說“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死了”，但想到植物人不代表腦死亡，於是改口說：“你知不知道你爸爸還跟擔心你？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是最大的悲劇。回去多看看你爸爸吧。”
說完後我又覺得情況不對。劉振華是成為植物人躺在醫院的，怎麼能出來活蹦亂跳呢？莫非是靈魂出竅？
這一個月連續碰到好幾起這樣的事件，我的科學觀幾乎要崩潰。好在我這個人神經大條，想不通的事情幹脆就不去搭理。
劉振華說道：“你在說什麼啊。我就和我老爸住在一起，天天都麵對麵的，有什麼養不養的。”
掛掉電話後，我發現劉大俠和他媽媽已經半個多月沒來找張主任開藥了，看來他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不由得有點欣慰。
由於小兒抽動症的小病人越來越多，頭痛的家長數目也隨著增長。清腦丸需要的受試者人數也接近滿員，一大堆資料都需要我來幫醫生整理，病人的姓名性別，年齡，家住地址，既往史用藥史，CT結果，血常規肝腎功能，複查隨訪日期等等。
忙的不亦樂乎。
我特別留意了複姓歐陽的那一家子，留的身份證地址是農村老家的，而且跟我老家還相距不遠。
很快就到了清明節，有親戚回家祭祖，我也搭他的順風車回去，給爺爺奶奶燒點錢。 完了我也順便去騎個自行車歐陽老家去瞧瞧。不過這個村子比較偏僻，水泥路都沒修進去。以前從未去過，一路上都在問上墳的行人。
我們農村老家的人雖然沒什麼錢，但是房子還過得去，不至於茅草屋。經過半小時的自行車程，看到歐陽老家房子的時候我愣住了，居然還是那種黑土磚造的土房子，矮得不像話。想起歐陽夫婦手上脖子上的金銀飾品，真是諷刺。
因為完全沒有接觸過這兩個老人，所以我也沒打算進屋去，隻是遠遠地看著。四月的天，磚頭縫很大，一直有一種昆蟲在那飛，像蜜蜂又像大塊頭蒼蠅，叫不出名字。房前有兩個老人躺在椅子上曬太陽，腿上搭著棉被。清明時節沒下雨，倒也難得。
我注意到老爺爺和老婆婆的嘴角旁邊都有顆痣。
雖然陽光充足，曬得人身上懶洋洋，我卻覺得一股冷氣從腳底直衝腦門兒，說不上為什麼，總感到這幅靜默的畫麵分外詭異。
老爺爺似乎感覺到有人在注視他們，撐開眼皮掃了我一下，然後繼續閉目養神。
半晌後我才發現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因為這個村子有很多人在躺著曬日光浴，卻沒什麼人說話，打牌的人都沒有，太安靜了。不過也不稀奇，很多農村裏的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留在老家的隻有老弱病殘，其中絕大部分是老人，充滿了沉沉暮氣。這個村子更甚，沒有看到一個年輕人。
我自己一個年輕小夥子站在這裏，在他們眼中，可能更加奇怪。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看得爽了賞個錢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