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晚,小晚不要……”邢風艱難地從齒縫裏擠出字來,他的意識已經有點模糊,隻是雙手本能地掐住小腿,以防自己留血過多死去。
晚星拚著自己內心的一股信念一步步走向束鳴山,出於在英國養成的習慣,隻要不是在跳舞都會拎著自己的手包,即便踏入危險之時也不能忘記。她的步子,堅定而優雅。因為一點點的震顫都可能將她打入惶恐的深淵,萬劫不複。
“好!是個爽快人。”束鳴山此時倒也爽快,在晚星到來之時也守信放了邢風。他已是意識不清,仍念嘮著“小晚不要”,晚星朝邢雨使了眼色,要她即刻帶他去醫院醫治。邢雨一咬牙,帶人抬走了邢風。
束冰清一見晚星就要撲上去,被束家其他人給擋了下來。現在晚星是他們手裏唯一的一張好牌,絕不容再有閃失。
“既然席小姐是明白人,那就請吧。”束鳴山對晚星倒還挺客氣,一方麵他不想再激怒閻少升,另一方麵他確是個憐香惜玉的人。
“等等!”晚星打開了手包,一支手伸了進去。束家人一陣緊張,還以為她是掏槍,個個都把槍口對向了她,沒想到她隻是拿出脂粉了撲了撲。虛驚一場。
“幹什麼?別嚇著了席小姐!”束鳴山朝眾人一掃,眾將領也識趣地把槍放了下去,就在這個當口,晚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起那隻支藏在手包最裏層的麻醉針,狠狠紮入了束鳴山的脖子。
“你幹什麼!?”束鳴山心中大驚,厲聲吼道。
晚星隻覺得耳膜一陣刺痛,腦門上忽拉拉頂過來十幾個槍口,一時間心驚手顫,仍是強自鎮定,手牢牢握住針柄,“都別動!這裏麵是毒藥,見血封喉!”
義龍會裏的花姑就是用毒的行家,對當家大姐席宛華又極為忠心,因此她的話倒是沒人不信。也正是因為相信,閻少升的眸色才愈發沉冷!
難怪她在英國不交朋友,難怪她一定要奔回國內!根本不曾有半分是因為他,都是為了那個邢風,就連性命也可以不要!她甚至還藏了毒針!他是那樣信她,信到就算天下人都害他也唯有她不會,連進入閻邸都免去對她的搜查,可她竟這樣回報他的信任——那支毒針應該是為他準備的吧!
束家那些已經嚇傻了的女眷們隻知道哭天搶地喊著“老爺”;束冰清則是一聲蓋過一聲的尖利叫喊,“殺了她!殺了她!……”;束鳴山已經咧咧地罵開了,要眾將領開槍,想借此唬住晚星。將領們是左右為難,一時拿不定主意。
而晚星的右手卻開始發抖了,她手腕上的積傷太嚴重,根本支持不了多久。這時又聽傅景修朝這邊嚷道:“隻要你們棄暗投明,我與三少願既往不咎,放你們一條生路!”
如同一顆大石投入了本不平靜的池水。幾方聲音愈發激烈,晚星也愈發膽顫心驚,手也抖得厲害,腦子更是一片慘白。莫不是要死在這裏了?那姐姐……
隻聽得砰的一聲槍響,眼前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