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指著一根懸在床頭上的很粗的拉鈴繩問:“這個鈴是通向什麼地方的?”實際上,拉鈴繩尾部的流蘇已經搭在枕頭上了。
“是通向管家的房裏的。”
“這根繩子看起來要相對新一些。”
“是啊,拉鈴繩是這一兩年才裝上的。”
“是你姐姐要求的嗎?”
“不是,她從來沒用過這個東西。通常來講,我們想要什麼都會自己去拿的。”
“我也覺得這根鈴繩似乎稍顯多餘。不好意思,我需要幾分鍾來檢查一下地板。”他趴在地上,前前後後地移動著,用放大鏡認真檢查著木板之間的縫隙。然後又檢查了牆壁上的嵌板。後來他來到床邊,凝視了那張床好一陣子,接著又來來回回地上下打量著牆壁。最後他突然猛地拽了一下拉鈴繩。
“咦!這條繩子隻是個擺設。”他說。
“難道不響嗎?”
“不響,上麵根本就是斷的。你看,繩子的那一端就係在通氣孔上方的鉤子上。這還真有點意思。”
“這也太荒唐了!我竟然從沒注意到。”
“太奇怪了!”福爾摩斯晃著鈴繩說道,“這房間裏有一兩處非常怪異的地方。比如說,蓋房子的人是有多蠢笨,才能把通氣孔朝向旁邊的房間,而不是戶外。”
“這也是最近才有的事。”斯托納小姐說。
“和安裝鈴繩是同一時間?”福爾摩斯問。
“是的,當時一共做了好幾處小改動。”
“這些東西湊在一起就顯得非常有趣了--毫無用處的拉鈴繩、不透氣的通氣孔。斯托納小姐,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們去檢查一下最後那間臥室好嗎?”
羅伊洛特醫生的臥室看起來比之前那間臥室要寬敞些,但布置得同樣簡樸。屋裏有一張行軍床,一個不大的木製書架,上麵擺滿了書,不過大多是一些技術性的書籍。一把扶手椅靠床放著,另外還有一把木椅倚在牆邊。此外還有一張圓桌以及一個很大的鐵製保險櫃。這些就是主要的家什了。福爾摩斯繞著房間走了一圈,細致入微地查看著每一樣物品。
他敲了一下保險櫃,問道:“你知道這裏麵都有些什麼嗎?”
“應該是我繼父業務往來的文件。”
“也就是說你見過裏麵的東西了?”
“隻見過一次而已,那還是好幾年以前的事呢。我記得那裏麵裝的都是些文件。”
“比如說,隻是比如,那裏麵有沒有可能藏著一隻貓?”
“當然不可能,你怎麼會有這麼不可思議的想法!”
“那這個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呢?”他從保險櫃櫃頂拿下一碟牛奶。
“我們確實沒有養貓。家裏隻有一隻印度獵豹和一隻狒狒。”
“哦,當然了!一隻印度獵豹也相當於一隻個頭很大的貓了,可是這麼一碟淺淺的牛奶恐怕滿足不了它的需要吧?對了,我還要確認一下另一個特點。”他走到木椅前蹲下來,仔細查看著椅麵。
“好了,這回差不多了。”福爾摩斯收起放大鏡說道,“嘿,我又看到一件有趣的東西。”
我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原來是一根掛在床頭的打狗鞭。隻是很奇怪,鞭子被盤了起來,還打成了結,這樣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圈盤。
“你怎麼看這件事,華生?”
“隻是一根普通的鞭子罷了。隻是我想不通,為什麼要把它打成結呢?”
“普通嗎?不一定吧。天啊,這個世界真是充滿了邪惡啊!如果一個聰明人把智慧都用到做壞事上去,那可真是糟糕透了。我已經檢查得差不多了,斯托納小姐,我們現在還是去外麵的草坪上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