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畫竊笑,沒心機就是缺心眼,俗話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估計鐵中旗也是這個德性。
來到山頂,七位白發蒼蒼的老者圍成一圈,有的翻弄著屍體,有的察看傷痕,不時低聲討論,個個麵色凝重,氣概略有壓抑。
李國畫趁機對號入座,手拿拂塵、童顏鶴發的是清風道長,想象中的仙風道骨,白麵無須的道士是張天師,年青時肯定很英俊,沈老爺子與沈秋容貌相似,貌不驚人,劉石長老屬於俗家,隻著短衫,手提寶劍,鐵中旗紅麵魁梧,衣著與鐵龍、鐵虎一樣,鼓鼓的肌肉像鐵疙瘩似的,巨掌拎著鐵棍,白浩兩手空空,枯瘦矮小,水無痕高高瘦瘦,眉清目秀。
“好厲害,真正的絕頂高手,並非浪得虛名,這就是傳說中的返璞歸真?”李國畫暗暗吃驚,七大宗師氣息平和,高深莫測。
李青山見兒子看呆,暗扯他的衣襟,李國畫回過神來,目光轉向屍體。
山頂地方小,儀器被全部破壞,十二位戰士集中在一起,武器裝備散落一地,大部分喉嚨被咬碎,渾身長而深的爪痕,有的眼珠被摳,有的後腦勺出現血洞,最外麵的一人下體穿透,內髒消失不見。
前幾案出現的傷痕,這裏全部齊全,估計凶手的幾種怪獸同時出動了。
正是盛夏中午,火辣辣的太陽掛在頭頂,氣溫達到白天的最高,沉悶而躁熱,汙血已經凝固,隱約散發出濃濃的臭味。
過了半晌,清風道長問道:“諸位,你們有何高見?”
“不是人為,九成九是獸類!”
白浩是爪鷹宗師,對天下爪痕了如指掌,手指那些戰士的後背,血肉模糊的爪印縱橫交錯,深入骨骼:“你們看,勁道之大駭人聽聞,比我強得多。嗯,從傷口來看,像猿猴的爪子,隻是長寬稍有不同,猴類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力量。”
眾人微有色變,白浩的爪力非同尋常,連清風道長也自愧不如,隻有黃度的老父可以相媲美,可見怪獸何等厲害。
白浩的話就是權威,一錘定音,大家認可怪獸作案的思路。
鐵中旗皺了皺眉頭:“下體的傷,應該也是怪獸所為。”
清風道長微一點頭:“八九不離十,我估計是另一種怪獸。”抬頭看到沈秋,問道:“李家有一位生還者,據說遇到的是怪獸?”
沈秋示意李青山父子上前:“來了,就是他,李國畫,李總的愛子。”
李青山拱手一圈,恭恭敬敬:“晚輩李青山,攜子李國畫見過諸位前輩!”麵對這些大宗師,李國畫稍感緊張,跟在父親後麵參拜。
“咦,小施主的外壯功很了得,居然精氣內斂。”
清風道長沒看出李國畫的修為,若非提前得知李家有家傳功夫,肯定認為是普通人,他撫髯笑道:“好,好,長江後浪推前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小施主乃武林奇葩,前途不可限量,嗯,我中華藏龍臥虎,李老哥九十九歲高齡,肯定是一位隱世人仙。”
其他幾位宗師剛才注意到李青山,已經相當驚訝。
成為一流高手,需要高明的秘訣、名師指導、珍貴藥材進補,隻有名門大派才有這個條件,正所謂窮文富武,雄厚的經濟是大派的基礎,李家不缺錢,但不是武林門派,李青山卻能與沈秋相媲美,在武林界是了不起的成就。
李國畫的氣息藏而不露,更是令人震撼,年紀青青的就有如此修為,日後的成就可想而知。武林界強者為王,他們原本對李家頗為輕視,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頓時刮目相看,自然而然的放低了心態。
其實這是樹魂的本能,李國畫並不懂得如何收斂與釋放,李青山叮囑隻露出原有的功力,李國畫琢磨半天,沒想出來怎麼辦,隻好順其自然。
沈老爺子心知李家父子低調,立即轉開注意力:“小秋,說正事。”
沈秋很嚴肅的說道:“國畫的傷勢痊愈,疤痕消失,但我們拍過照,仔細分析過,與這裏的爪痕不一樣,應該不是同類,但它的獨角很可疑,按國畫的口敘,倒與下體的穿透有關,據分析,凶手至少擁有三種怪獸。”
清風道長手撚白須,思索片刻,然後看著張天師,問道:“張師弟,你的意見呢?”
張天師壽眉抖動,慢悠悠的說道:“小秋以前說得對,它們不是普通的怪獸,應該是隱世門派豢養的神獸,奔行如風、力大無比,我們單個不一定是對手。”他忽然蹲下來,彎腰聞聞屍體,語出驚人:“有魔氣!”
幾位宗師麵麵相覷,眼中露出駭色,沈秋、李青山、李國畫色變,莫非是妖魔作怪?
鐵中旗的嗓門最大:“難道已經成魔?”鐵棍在地上一頓,硬生生的捅出一個窟窿。
張天師思索了一會,道:“氣息極淡,不敢說百分之百,隻有七成把握,我看能不能找到。”右手在一具屍體上晃了幾晃,然後向外急甩,一道白光向南淩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