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將軍!”“包校尉!”
眾人一片慌亂,官兵們的反應速度最快,那隊長第一個衝過去,抱起包盛向樓下跑:“包校尉,頂住……小武子,藥呢?快拿藥,他奈奈的,快點。”其他官兵也急衝衝的下樓。
大廳裏靜了片刻,鄂無金歎道:“刀槍無眼,戰場無情,他們都是從屍海裏爬出來的,不容易啊。”
屈離趁熱打鐵,慷慨激昂:“小弟從未經曆過戰爭,卻也知道,我大楚能夠開疆拓土、威名遠揚,我們能過上安安穩穩的日子,靠的就是這樣的凶兵悍將,包盛麵對強敵不懼生死,勇往直前,真乃一位勇將,令人敬佩,如果所有軍人能像包將軍這樣,我大楚何愁不複興?”
眾人連連點頭,大楚昔日國富兵強,滅國無數,zhan有整個南方,名震天下,甚至於第一個稱王,與周王朝相抗衡,那是何等的威風?自從懷王被辱、郢都被占,國勢日衰,江河日下,大家都在懷念以前的輝煌。
朱英拍案道:“說得好,包校尉是我大楚軍人的楷模,我會稟報令尹大人,如此勇將不用,豈不讓天下人心寒?”王卒自成一係,黃歇很難插手,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最起碼能讓包盛感激不盡。
屈離心頭一動,起身道:“大哥、朱大人、諸位老哥,包盛的傷勢不輕,我可以盡一分綿薄之力。”
歸子辛恍然大悟:“對,對,屈兄弟不僅是神卦,還是一位高明的巫醫。”
屈離看了看水輕煙,笑道:“煙兒,等我回來。”忽然親了她一口,揚長而去,眾人齊聲哄笑道:“屈兄弟放心吧,水姑娘跑不掉的,等你回來入洞房。”
水輕煙先是一僵,然後羞紅了臉,低頭不語。
樓下還有十幾名官兵守衛,屈離暗自點頭,問道:“包校尉在哪裏?”
一位伍長恭身道:“在後院的一間屋內,小人帶您過去。”
屈離笑道:“謝謝!”先到馬車上取下一隻木箱,然後與伍長一同走向後院。
整個後院躺滿了傷員與屍體,一片呻吟與哭泣之聲,讓人心裏發酸,慘不忍睹,那伍長指著一座殘破的二層小樓,耳語道:“屈爺,那裏就是奸細的藏身點,據說是一位水姑娘的住處,幸好水姑娘不在,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屈離駭然,深吸一口氣,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想想也不奇怪,他們是一夥的,水輕煙住處最為安全,確在預料之中。
到達最東麵的一屋,屋外有十幾名士兵站崗,屈離大聲道:“包將軍,你怎麼樣?醒沒醒來?”
屋內傳來包盛的聲音:“屈先生。。。原來是屈先生,快請進!”
屈離步入屋內,卻見包盛赤裸裸的平躺在榻上,露出一身縱橫交錯的傷疤,臉色慘白,精神萎靡不振,兩名士兵正在給他擦身、上藥、包紮,牆角有一個火盆,火苗熊熊。
包盛眼前一亮,掙紮著起身:“屈先生,屈先生……”
屈離將他按下,木箱放在榻上:“包校尉不要客氣,你的傷不輕,讓我看看。”
包盛苦笑道:“謝屈先生關心,這點外傷算不了什麼,七年前在陳郡與秦軍血戰,卑職傷了三十八處。”拍拍觸目驚心的疤痕,眼中滿是自豪,“看,刀傷、箭傷、槍傷,連腸子都冒出來了,沒有人相信我能活下來……哦,你們先出去。”
兩名士兵包紮完,端起血盆出門。
屈離幫包盛蓋好被子,小聲道:“你不要擔心,楊陵的事過去了,那些鹽商不會再追究,鄂先生很欣賞你,朱大人也承諾,竭力向令尹大人推薦,裨將是跑不掉的,說不定能連升兩級。”
包盛欣喜若狂:“謝屈先生周旋。”臉上泛出興奮的暈紅,似乎在一剎那,傷勢不再疼痛,渾身充滿了力氣,又想起身給屈離拜禮。
屈離按著他的腦袋:“算了,還是老實一點,我們不要這些虛禮。”接著話鋒一轉,認真道:“還有一道難關,那就是鬥介,老家夥很有可能從中阻撓。”
包盛怒不可抑:“老匹夫太囂張了,老子拚死拚活,折了這麼多兄弟,好容易斬殺一名奸細,他帶了上萬人,連個重傷的奸細也抓不到,再敢壓製老子,我直接向大王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