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盛哪裏知道他的心思,越說越興奮,這又是一場大功勞:“我查過了,水輕煙五天前到翠園,當然,肯定通過合法渠道,不著痕跡,他們有一整套嚴密的間諜網,竟然能影響黃永,將她送給鄂先生,鄂家是大楚的王族,地位顯赫,鄂先生雖是庶子,但最受鄂君器重,……”
屈離連忙捂住他的嘴:“停,不要再說了。”
包盛滿臉詫異,輕輕的拿開屈離的手:“整個計劃天衣無縫,可惜出了差錯,鄂先生將水姑娘轉贈給你,不過,鄂先生認她為妹,達到了部分目的。屈兄弟,你不要鬼迷心竅,水輕煙很有可能是那個蒙麵人,武功比兩個奸細厲害得多,也許還有妖術,剛才在樓上,若不是擔心鄂先生的安全,我當場就將她拿下。”
屈離輕噓一聲,耳語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的功勞已經夠了,不要再節外生枝,現在戳穿她的身份,第一個倒黴的是我,五公子也難逃幹係。”
包盛呆了呆,喃喃道:“她肯定是一個特別重要的人物,敵人派她過來,絕對在實施一項重大陰謀,難道我們不聞不問?”
屈離笑起來:“殺了水輕煙,就能破獲奸細網嗎?不,不可能,再說了,憑水輕煙的身手,你能殺了她嗎?嗬嗬,她的身份肯定重要,這一點毫無疑問,一旦惹惱了幕後首腦,你、我……”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嗬嗬笑道:“老兄,我們要學會明哲保身,該糊塗就糊塗,心裏有數就行了。”
作為一名軍人,包盛還是有些不甘心,但他知道屈離言之有理,興奮勁過去了,臉色蒼白無力。
屈離將金錢推到榻內,再用被子蓋上,小聲道:“把你的傷說得嚴重一些,差一點死翹翹,經過我連續施法,服用符藥,總算救過來了……嗬嗬,我靠巫術吃飯,老兄幫我吹噓一下。”
包盛愕然,旋而會心一笑。
屈離眨了眨眼睛:“要多多休息,多多調補,很快又是生龍活虎,嗬嗬,我先走一步,明天再來看看。”拿起木箱,起身出門。
大廳裏又擺開了宴席,張燈結彩,四周掛起了紅綢,牆上貼滿了喜字,水輕煙一身喜服,頭蓋紅布,安靜的坐在原地,眾人喜氣洋洋,一片歡聲笑語。
歸子辛眼尖,屈離剛跨入大門,立刻小跑過來:“屈兄弟,快,快換新衣,我們正等著你們拜堂呢。”
如今屈離身份不同了,眾鹽商親熱得很,連盧方也是笑臉相迎,眾星拱月一般,擁著屈離換上新衣。
婚禮非常隆重,鄂無金是女方家長身份,他直接點名,歸子辛算作屈離的兄長,鹽商與老鴇、眾歌妓是賀客,朱英呢?理所當然的司儀。
“一拜天地!”
“二拜兄長!”
“夫妻對拜!”
朱英口才甚佳,做司儀遊刃有餘,出口成章,妙語生花,不時引來哄堂大笑,老鴇與歌妓們更是老練,參插打渾逗笑,婚禮現場高潮迭起,氣氛非常熱烈。
屈離全身飄飄然,臉上掛著傻乎乎的笑容,沒有了往日的機靈,機械性的服從朱英的指揮,不停的看著紅綢蓋頂的水輕煙,好像夢遊一般:“結婚了?真的還是假的?水輕煙現在是我的妻子?”
水輕煙也是一陣迷惘,事件的發展越來越離譜,完全出乎起初的計劃,心裏滿不情願,但事已至此,身不由己,真的與屈離拜堂了。
拜完堂,新娘回到洞房,新郎留在大廳,與所有賓客同歡,逐個敬酒。
又折騰了大半個時辰,屈離不知灌了多少酒,按照平時的酒量,早就倒下了,今天很奇怪,腦海裏特別清醒,喝酒就像喝水似的,全席趴下了大半,他隻是個半醉,說話有條有理,讓大家目瞪口呆。
屈離竊喜,肯定是玉膏的功效,哈哈哈,真是個好寶貝啊,吸了一次就千杯不倒,再來幾次豈不成了酒仙?
藏拙的道理他還是懂的,故作目光迷糊,說話結結巴巴,似乎已經到了極限,一直在強撐著,鬱悶的是,整個晚上大吃大喝,小便十幾次,竟然沒有大便,心裏頭總惦記著玉膏。
按楚國的習俗,賓客應該鬧洞房,可是全場能坐著的沒幾個,要麼躺倒,要麼渾身酒氣,說話顛三倒四、含糊不清,酒經考驗的鄂無金、盧方,自我控製能力極強的朱英也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