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馬素雲分開後,天色已微黑了,徐烈先送陳璐回家去。
兩人沿著街道慢慢走著。陳璐說:“老實交待,你在馬姐家裏究竟發現了什麼?”徐烈一笑,說:“你真要聽?”陳璐答:“當然了!”
徐烈就點點頭:“好,你聽我慢慢說來。我曾經說過,破解一樁案子,關鍵在於把所有的環節和線索都串連起來,完美的組成一幅圖畫或者一串珍珠,得能如此,這樁案子也就真相大白了。對於眼下這件案子,我原來以為不會有多麼複雜,可是慢慢的,出現的線索越來越多,我這才發現,這樁案子並不像想象的那麼簡單。”
陳璐得意地說:“可不是麼,我一早就說過,這案子決不簡單,嘿嘿,我就是有先見之明。”徐烈不由失笑:“你說過嗎?好吧,就算你說過。”
頓了頓,徐烈接著說:“今天,幸好馬姐沒有把現場打掃幹淨,我在火場殘留物裏一找,又找到一些線索,基本算是把這幅圖畫湊齊了。”
他打開背包,取出一塊弧形玻璃殘片說:“你看,這是什麼?”陳璐看了好一會也認不出來,茫然搖搖頭。徐烈說:“這是注射器的碎片。火場殘留物裏居然出現了注射器,這說明了什麼?”
陳璐嘟囔著說:“難道…我也不知道。”
徐烈放回注射器殘片,又取出更小的一片碎玻璃,上麵隱隱還有幾個英文字母。陳璐眉頭皺的更深:“這是什麼?”徐烈說:“這是胰島素的藥瓶碎片,上麵的字母是它的英文縮寫,這樣的碎片,我在那堆殘留物裏發現了許多,看來不止一瓶。”
陳璐不解的說:“難道誌剛哥有糖尿病?我可從來沒聽說過啊。”徐烈說:“誰知道呢,也許這藥不是用來治病,而是用來害人的。”
然後他又取出一坨熔融了的藍色玻璃,端詳了半天,自言自語般說:“這個東西,我也沒看出是什麼。在照片裏我也看到過,它就在屍體身上,顯得十分觸目…能夠把這麼一塊玻璃熔化,當時現場的溫度至少在七百攝氏度以上,真是非常高。”
想到這塊東西曾經與屍體有過接觸,陳璐不由後退一步,嗔怪的說:“那你還用手拿。”
徐烈笑笑,把玻璃放回包裏,回頭說:“把這些線索連在一起,基本可以織成一幅圖畫,可總是缺少了一個環節,這幅圖就不完整,是殘破的。”陳璐說:“好了,你還有一幅圖,可我腦子裏連一筆也沒有。你能不能給我講講,這案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徐烈搖搖頭說:“這時不好講,還需要仔細想一下。你家住哪裏,不如我們坐車去?”
這時月亮爬了上來,淡淡的月光鋪滿了大地。徐烈取出一支煙,悶悶的吸了起來。陳璐見狀笑道:“你一吸煙,我就曉得你腦筋不夠用了。我勸你啊,還是少吸點煙。”徐烈微笑著說:“有個人曾經告訴我,吸煙可以讓大腦運轉分外靈敏,我一試,雖然也不像他說的那樣神,但確實是有作用的。”
突然身後“嘩”一聲巨響,兩人嚇了一大跳,回頭一看,一塊藍色玻璃摔碎在地上。一個戴著安全帽的腦袋從上麵伸出來,連聲向兩人道歉。原來他們正在經過一座未竣工的樓房,上麵工人正在連夜施工,不小心滑下一塊玻璃,見沒有傷到人,那些工人連呼僥幸。
陳璐氣憤地說:“真觸黴頭,碰上這樣的倒黴事,要是打到人怎麼得了!”
她轉頭一看,不由吃了一驚。見徐烈呆呆的望著地上,一臉激動混合著迷惑的表情。陳璐忍不住問:“你怎麼了?”
徐烈走上前去,拾起一塊藍色玻璃,口裏喃喃念叨:“藍玻璃…藍玻璃…”他又把玻璃碎片舉在眼前,仰頭朝天上看去。
陳璐不明白他搞的什麼名堂,又問:“喂,你究竟在幹什麼?”突見徐烈一臉恍然大悟後的狂喜,一跳老高,笑道:“對了,對了…關鍵就在這裏!”陳璐怒道:“你倒是對我說點什麼啊!”
徐烈就笑著問她:“為什麼月亮是藍色的?”陳璐愁眉苦臉的說:“拜托了大哥,請你不要讓我猜謎好不好,就告訴我點什麼不行麼?”
徐烈把碎片放在她眼前,笑道:“你看看天上。”陳璐還是一臉的迷惑。
徐烈笑著說:“月亮什麼顏色?藍色。為什麼是藍色的?因為你在透過藍玻璃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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