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淵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他正想說些什麼,謝櫻掌心突然冒出一根綠色的藤蔓,很快捆住了他的雙手。
司徒淵試著掙了掙,卻沒能掙脫。
藤蔓柔軟,卻又結實非常,絕非他能輕易撼動。
司徒淵看著謝櫻臉上的笑,忍不住有些臉紅:“櫻櫻,快放開。”
謝櫻笑得危險又媚惑:“這可不行,我的獵物,隻能乖乖聽我的。是你自己不讓我看禮單的,現在可由不得你了。”
她一邊說,一邊用手指在司徒淵身上輕輕劃過,然後緩緩解開了他的衣衫。
與此同時,掛住帳幔的金鉤像是被什麼輕輕拉動,帳幔緩緩滑落,將兩人的身影遮掩得嚴嚴實實。
……
皇宮內。
泰和帝看著薑皇後臉上遮掩不住的細紋,忍不住歎息:“時間過得真快,櫻櫻第一次進宮的時候都還是個小奶娃,如今竟然已經成婚了。”
薑皇後握著他同樣老了的手,也是忍不住歎息:“是啊,不知不覺,淵兒和櫻櫻都這麼大了,臣妾也老了。”
說到最後,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
泰和帝連忙安慰:“你可不能妄自菲薄,朕瞧著,你倒是比朕還年輕些。這皇帝真不是人做的,又勞心又勞神。
等宋星洲回來,朕就傳位給韜兒,然後咱們也出去走走,好好看看這萬裏江山,如畫風景。”
薑皇後等這一天已經等了許多年,如今終於聽到泰和帝說出這話,她卻忍不住打趣:“陛下當真舍得?”
泰和帝輕笑:“有什麼舍不得的?孫兒都那麼大了,朕何必還死守著這位子?那蕭璟就是太過瘋魔,才落得那般下場,朕可不想以後變得跟他一樣……”
薑皇後連忙打斷他:“陛下可千萬莫要這樣說,您和蕭璟可不一樣,韜兒他們兄弟也孝順,可不會做出兄弟鬩牆的事情。”
泰和帝想到三個兒子,忍不住大笑起來:“朕當然知道,福兒喜歡造船,壽兒喜歡到處尋寶貝,他倆都不想坐那個位子,還嫌當皇帝太累,真是兩個小混賬。”
薑皇後聽出他的高興,便也不替兒子解釋,還跟他一起吐槽起了兒子。
而另一邊,楊韜正擁著謝柔感歎:“表弟總算娶到小妹了,我真怕小妹一直躲下去,讓表弟再等個幾年。”
謝柔輕哼著反駁:“我妹妹才不是那樣的人。”
楊韜連忙說:“是是是,小妹一向心善,肯定不忍心表弟一直等下去。”
謝柔突然有些心虛:櫻櫻一向心善嗎?應……應該吧?
……
謝府。
謝修想到已經出嫁的小女兒,忍不住長籲短歎。
屠嬌嬌不滿地輕踹了他一腳:“大喜的日子,你歎什麼氣?”
謝修又歎息一聲:“哎,櫻櫻才十八,其實還可以再等等的。”
屠嬌嬌撇撇嘴:“十八也不小了,再等下去,司徒駙馬又該天天找你下棋了。”
謝修想到司徒竟,臉色就是一黑。他鬱悶地跟屠嬌嬌抱怨:“你說他堂堂大男人,既是定國公之子,又是當朝駙馬,怎麼能夠如此無恥!
下棋還要賭錢,輸了不是悔棋耍賴,就是抓些野貓野鳥,挖些野花野草來抵債!還非說是什麼奇珍異獸,奇花異草!
我真是從未見過像他這般厚顏無恥的人,偏偏現在還跟他做了親家!要不是司徒淵不像他,我肯定不會把櫻櫻嫁給他!”
屠嬌嬌想到司徒竟的奇葩,就忍不住捂嘴偷笑。
她給謝修出主意:“現在櫻櫻嫁給了司徒淵,他應該不會再來纏著你了,你要是氣不過,以後看誰不順眼,就讓司徒竟去陪那人下棋,不就好了嗎?”
謝修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心情這才好起來:“夫人高見!”
……
“阿嚏——”
長公主府,正摟著長公主邀功的司徒竟突然打了個噴嚏。
長公主嫌棄地將他推開,還用他的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臉。
“你怎麼回事?”
司徒竟滿臉委屈,還有些咬牙切齒:“肯定是謝修在背後誹謗我!真是的,我不就是拉著他下了幾次棋嗎?也值得他記恨到現在?我又不是沒給他送禮。”
長公主想到他的那些禮物就無語:“你還有臉說?家裏又不是沒銀子,你就不能好好挑個禮物嗎?每次都送些野貓野鳥,野花野草,你也不嫌丟人!”
司徒竟有點心虛,卻還是狡辯道:“這送禮,送的就是心意!我的心意,豈是那些俗物能比的?”
剛說完,長公主的眼刀就不客氣地朝他掃了過來:“現在櫻櫻已經嫁給淵兒,你以後再敢送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試試?”
司徒竟尷尬地咳了一聲:“那我明天挑份厚禮給謝修送過去,總行了吧?”
長公主想了想,隨即搖了搖頭:“不妥,這樣也太刻意了些,你先別急著送禮,等時機合適了,我來準備禮物,到時候你親自送過去。”
司徒竟有些不樂意:“我來準備禮物就行了,哪裏用得著你親自準備……”
他的話還沒說完,長公主的眼刀就再次飛了過來,司徒竟隻能改口,“那以後都由你來安排,我都聽你的!”
長公主這才滿意地輕哼一聲。
……
誠意侯府。
因為努力修建學校,早已被封為誠意侯的薑二興奮得根本睡不著,拉著百歲一個勁地說個不停。
“司徒淵那小子等了這麼多年,總算是成親了,真沒出息!不像我,比他出息多了!
謝修也真是的,居然輕而易舉就答應了婚事,也不知道拖久一點,等櫻櫻大點再說。
不就是被司徒竟拉著下棋嗎?有什麼好為難的?司徒竟難道還能吃了他?
你說說,他以前多厲害一個人,現在居然拿司徒竟沒辦法,真是看錯他了!早知道,我就親自出馬了!”
百歲見他還不肯睡,有些不滿地打斷他:“你打得過司徒竟?”
薑二一陣幹笑:“咳,我要是用槍,他肯定不是我的對手!”
百歲嫌棄地白了他一眼:“你以為他是傻的,能站著讓你打?再說櫻櫻都成親了,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我這不是心疼櫻櫻小小年紀就成親了嘛,說起來她還是咱們的大媒人呢,當年可是多虧了她……”
薑二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百歲嫌棄地捂住了嘴。
“閉嘴,再說滾出去!”
薑二緊張地縮了縮身子,默默咽下還想說的話,乖乖閉上了嘴。
……
燕地,朱府。
朱桓忙完公務走進臥房,就看到謝伊正坐在燈下,伏案畫著什麼東西。
他好奇地走上前,見她是在畫繡圖,不禁說道:“天色已經晚了,明日再畫吧,小心傷了眼睛。”
謝伊頭也不抬,聲音卻一如既往的溫柔:“很快就好了,這是我突然想到的圖樣,怕明日忘記了,所以就想先畫下來。”
朱桓便不再催促,隻是默默坐在旁邊,看著她靜靜作畫的樣子。
當年娶謝伊,為的是謝允的人脈和提拔。
可惜謝允突然出事,謝修又不願認謝伊這個庶妹,他娶謝伊,反倒成了一步臭棋。
原本他以為,謝伊這樣柔弱的女子,會逐漸在後院枯萎凋零,可她竟然憑借繡技,硬生生替自己走出了一條生路。
自從謝修和薑二在姑蘇修建女子書院,還有詩詞比賽,曹夫人奪魁的消息傳來京城,謝伊就像是醍醐灌頂,突然鑽研起繡技和書畫。
他考中進士,外放縣令的時候,她主動提出要跟他一起。到了地方後,很快就憑借繡技,和當地豪門貴婦處成了朋友。
還找當地繡娘學習繡技,不斷鑽研不說,還去慈幼院,教裏麵的女子刺繡。
這些年她不斷鑽研繡技,不僅繡了一幅萬裏江山圖,讓他進獻給陛下,還做了太平刺繡學院的教授。
即便他現在已經做到知府,也不敢小覷了謝伊這個夫人。
不過兩人多年相處下來,早已成為親密無間的夫妻。即便朱桓有三位姨娘,卻無人能夠撼動謝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