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三人所處的位置相當顯眼,因為以三人為中心,方圓兩丈之內已沒有任何積雪,而周圍則全是素白一片,極為明顯。
枯榮依舊微笑滿容,太乙劍早已插入身後的劍鞘內,淡淡說道:“從師尊告知那天,到我終於領悟師尊的真義,足足有三年之久,在這三年之中,功力毫無進展。”
滿風雪兩人自然知道發生在枯榮身上的事情,皆因他們多少也經曆過類似的事情,當一個的功力強大到一定階段之後,短時間內很難再有較大進步,這也就是平時所說的“瓶頸”。
枯榮接著說道:“在領悟之後,我整個人仿佛醍醐灌頂一般,豁然開朗,功力自是一日千裏。在那時,便改道號為‘枯榮’。”
微一停頓,枯榮問向嶽鵬飛,說道:“嶽將軍可曾明白?”
嶽鵬飛陷入沉思之中,抬頭說道:“晚輩雖然還有些不明白,但仿佛已經抓到了問題的關鍵,隻是不知為何在我心中是個蒙朧的狀態。”
枯榮微一點頭,說道:“兩位均是智勇雙全之人,自然會有所領悟。”
“嗆”的一聲,“太乙劍”再次來到他的手中,繼續說道:“比如這把劍,如果使用者是一尋常百姓,那麼它隻能算是一堆廢鐵,或者是件利器。但如果在我手中,則又成為你們口中的‘三劍’之一的‘太乙劍’,那麼,之間的區別已經明朗。”
滿風雪試探問道:“在於使用者的內心是如何對待事物的。”
枯榮微笑道:“不錯,我們習武之人,無論多麼強大的招式,均是招由心發,所有的一切都來源於我們自己的內心。當我有著睥睨天下的豪情,我就可以稱作‘榮’,當我喪失信心頹廢之時,我則就是‘枯’。一枯一榮,隻在瞬間,而這瞬間不再外麵,而在於我們內心。”
滿風雪與嶽鵬飛一時沉默,倒不是因為枯榮所說有多高深,而是太過淺顯,以至他們平時並無如此想法。更為明顯的則是嶽鵬飛,近日一來,他內心的躁動越來越明顯,那是一種莫名的衝動,讓他無法克製。剛才在秋月寒與貝相天兩人聲波的攻擊之下,愈發澎湃,讓他有種不吐不快的勁氣無處發泄,而枯榮恰當的出手,讓他此時的內心大為平靜。
想到此處,嶽鵬飛忽然心中一動,望向枯榮,枯榮正一臉悅色的看著自己,更加堅定內心的想法,忽然跪下說道:“多謝前輩指點迷津,晚輩定不會忘記前輩的教誨。”
枯榮微一點頭,沒有說話。
滿風雪是聰明之人,立即明白嶽鵬飛此語的意思,不由得為他感到高興。他雖然知道嶽鵬飛近期的躁動與不安,但沒有任何辦法,這是功力忽增所帶來的困惑。在剛才秋月寒與貝相天的對陣當中,嶽鵬飛體內的心魔無疑被激發,而枯榮適時的出現,及時發現了嶽鵬飛的症狀,便出手邀戰,讓嶽鵬飛體內的那股氣出來,這正好解釋一向隨和的枯榮為何會突然一反常態的主動邀戰。
枯榮說道:“並不是我的作用,而是小將軍自身強大的韌勁,才將其壓製。不過我卻有個忠告,希望小將軍與駙馬能記於心,那就是,武功不是用來殺戮與征伐,更不可盲目漸進,練武的宗旨在於維護。”
滿風雪與嶽鵬飛同時拱手說道:“晚輩定會銘記於心。”
枯榮微一點頭,說道:“既是如此,老道告辭了。”
滿風雪與嶽鵬飛再次拱手,目送枯榮消失在黑暗之中。
周圍又恢複了平靜。
滿風雪忽然一拳打在嶽鵬飛胸口,這一拳竟有些力量,而嶽鵬飛則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正被擊中胸口,一時間沒有喘過氣來。滿風雪海欲出拳,嶽鵬飛一躍而起,說道:“怎麼,還想再來一次?”
滿風雪笑言道:“好小子,我這是替你高興,自此今夜,你的武功又更上層樓了。”
嶽鵬飛縱身向淮州城方向奔去,說道:“少來這一套,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此時的真實想法。”
滿風雪追上去,在後麵問道:“那你說我此時在想些什麼?”
嶽鵬飛的笑聲極為爽朗,說道:“別那麼多廢話,追上我再說吧。”
兩道飛快前進的殘影在黑暗中消失不見。
破風聲起,趙奕槍沉聲喝道:“誰?”
首先聽到扇子張開的聲音,隨即才聽到房門被打開的聲音,一人出現在房內兩人麵前,正是白歸塵,白歸塵輕搖折扇,說道:“二哥,五哥。”
趙奕槍打了白歸塵一拳,說道:“你這小子什麼時候跟老七學的神出鬼沒的,不知道要先敲門嗎?”
白歸塵輕易躲過,說道:“我哪有老七那麼欠揍,我是希望早些見到五哥,是吧,五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