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舊夢(2 / 2)

待他再次穿過秦軍的時候,秦軍將士們舉起了手中的兵器。中年人似乎有所察覺,在他們剛有所異動的時候,就回頭瞪了他們一眼,那犀利的眼神和周身散發的氣場,壓抑的讓秦軍將士幾乎無法呼吸,馬不自覺的後退的幾步。

中年人就是廬山的現任掌門方墨然,他當時在秦韓邊境探得消息,急著趕回郢都,路過此地。本來不想耽誤軍機,但是後來聽到孩子的哭叫,不忍心於是回頭救人,並帶回了廬山,取了乳名叫無心。

廬山,每年的春夏時節,雨水都很多。師父站在沉心閣的回廊上告訴我,每一次的雨,都有不一樣的聲音。這種聲音,要用心才能聽到。就這樣,師父帶著我在回廊上聽了一個下午的雨聲,風吹著簷角下掛著的風鈴,雨水打著芭蕉和池塘裏的浮萍。淅淅瀝瀝,淅淅瀝瀝,......

廬山的武功,以氣為實,以招為虛,以意為重。

師父在教我武功之前這樣告訴我。因為我的悟性太差,或許就根本沒有,所以師父隻能讓我在內功和招式上麵死練。

廬山一百一十三名弟子,每個弟子學的都是同樣的功夫,但是用起來卻是不一樣的。二師兄擅書畫,所以劍法中多帶有書法繪畫的技法,而三師姐工於琴瑟,多帶有撫琴的技法。個人自身修為意境不一樣,招法的意境也就各不相同,武功的高低也就不一樣。要想學好廬山的武功,就得好好修養自己的心性。

師父牽著我的手,一邊往金玉閣走,一邊這樣告訴我。金玉二字,取的是金玉良言的意思,廬山的武功都在這個書室裏。書室的左半邊是武功秘籍,右半邊則是儒家的典籍和一些其他學家的典藏。一般的弟子都是先看右半邊的書籍,再去練左半邊的武功。而我,是廬山唯一的特例,先看左邊的書籍。

雖然我不懂,但是師父讓我一定要記住。他相信我將來一定會明白的,比任何人都相信。而那個時候的我,對於這個世界的認識,隻有廬山。而廬山,永遠是那麼平靜,那麼美麗。師兄們在各自修行,而我倚著師父,聽他彈著天地之音。

......

醒了?木先生看著坐在榻上的我問道。

嗯~。

你睡的可真久啊。

是啊,好像睡了十年。我撓著頭想著在夢裏出現的往事說道。

嗯~~!木老先生仔細打量了我一下,然後一邊微笑著一邊點頭,說我跟來的時候不一樣了。

或許吧。我淡淡的回複道。

接下來,你是就這樣等你師門的人來接你回去嗎?

不了,我打算再調養幾天就下山。我轉頭看著洞外繼續說道,要去一個地方。

那我該怎麼回複你的同門?

就說我有事要辦,過段時間自然會回去。

就這樣,我在浮度山又呆了七天,看了一些方技家的學說書籍,木先生又教了我一些針灸的原理和基本的救急之法。在我離開的時候,木老先生送了一些盤纏和楚國的地圖,還送我一把鐵劍和方技家特製的發簪。發簪是中空的,裏麵有十三根銀針,他說將來我能用得上。

雖然之後我一直想再回來看看,但是這次下山之後,我就再也沒有機會重遊浮度山,哪怕是木先生去世,我也沒能親去吊唁。而這個時代的亂局,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動蕩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