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宇的五指剛觸到鎏金烏鐵棍的蟠龍紋,七十二道天地裂紋突然在棍身綻放。每道裂紋都湧出熾烈的記憶——東海龍宮掀起的萬丈狂瀾、兜率宮丹爐崩裂的紫金火雨、淩霄殿琉璃瓦上未幹的血跡。這些畫麵在神識中炸開的瞬間,他看見無數時空維度裏,不同形態的自己都在揮舞同樣的兵器。

“原來如此……”華宇低聲呢喃,將鐵棍重重頓地。刹那間,方圓百裏的桃樹應聲開花,粉色的花瓣如雨般灑落,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清香。那些被星宿烙印禁錮的小妖們,突然感覺眉心灼痛,破碎的金紋竟在棍風激蕩下重組為火焰圖騰,仿佛某種古老的力量正在蘇醒。

倒懸深淵裏飄來一陣蒼老的笑聲,褪色的紫金鈴鐺聲在每片桃花瓣上震蕩:“當年俺老孫在五行山下參悟的,可不隻是如來的掌紋。”聲音忽近忽遠,最後化作七十二式棍訣烙進華宇的靈台,“看好了!這是打碎三界樊籠的鑰匙——”

烏鐵棍突然自主舞動,華宇的肉身化作虛影,鐵棍卻牽引著天地氣機,在雲海間勾畫出縱橫交錯的裂痕。七十二洞妖王不自覺地跪倒在地,他們看見每道棍影裏都藏著破碎的因果鎖鏈,那些禁錮妖族的天地法則正在鬆動,仿佛一座無形的牢籠正在崩塌。

“大聖當年留下的不是招式,是火種。”華宇的聲音在八萬四千個時空回響。他看見自己分裂成無數光影,在沙漠為駝妖演示崩山式,在海底教鮫人練習攪海訣,甚至有個虛影正在三十三重天外,對著兜率宮的八卦爐演練破天擊。每一個動作都仿佛在點燃一顆顆反抗的火種,喚醒那些被壓抑已久的靈魂。

紫微大帝的震怒化作九霄神雷劈落時,華宇正用棍尖挑起一瓣桃花。雷霆在觸及桃花的刹那,竟被花蕊中躍出的迷你猿猴虛影生生吞噬。那些吃過桃子的山精樹怪,突然發現自己掌心浮現出金箍棒虛影,仿佛某種力量正在他們的血脈中蘇醒。

“放肆!”雲端傳來四值功曹的嗬斥。十萬天兵結成周天星鬥大陣,當他們的製式長槍刺向花果山時,槍尖突然綻放桃花。最前排的天兵驚覺自己鎧甲內層爬滿藤蔓——那是他們鎮壓過的草木精魄在棍意催發下重生,仿佛在嘲笑他們的無力。

華宇踏著逆流的瀑布升空,烏鐵棍掃過的軌跡留下燃燒的星空。他看見每個天兵額頭的星宿烙印都在顫抖,那些被抹去的記憶正在蘇醒:被貶下凡的文曲星、抽筋剝鱗的涇河龍王、還有在誅仙台上魂飛魄散的瑤池仙子。每一個記憶的碎片都像一把利刃,刺破了他們被蒙蔽的心靈。

“你們鎮壓的從來不是妖魔。”棍風掀翻三千架天羅地網,華宇的聲音混著歸墟黑潮的呼嘯,“而是自己不敢直視的真心!”

紫微大帝的傀儡金身終於降臨。這具用歸墟黑泥捏造的法相高達萬丈,掌心轉動著三百六十顆星辰煉化的輪回盤。但當地麵那些覺醒的小妖舉起木棍、樹枝甚至自己的脊骨時,每件兵器都映出大聖的桀驁眉眼。他們的眼中不再有恐懼,隻有燃燒的怒火和堅定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