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六章 不再等待(1 / 1)

癱軟在地上的白雪,因為受到猛烈的衝擊,全身抽搐並吐出了鮮血,看著前一秒還在自己懷裏躺著的寵物此刻沒了生氣,那種反差,任誰都會覺得難受。

被慕容淑儀這陰險的行為所激怒,溫婉卿甚至忘記了照看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白雪,邁步衝上前和凶手理論。被怒意蒙蔽了雙眼,溫婉卿竟一時忘了此刻自己拉著的這個人是一名孕婦。但很快,她便清醒了過來,再怎麼說,慕容淑儀肚子裏的孩子是無辜的,她再恨這個女人,也不能把自己的良知給丟了。可她這一行徑,早就嚇壞了慕容淑儀身邊的婢女,見自己主子快要被打,她們當奴才的當然不能無動於衷,於是三三兩兩的圍了上去想要拉開溫婉卿,頓時間,本是寧靜的禦花園成了吵雜的菜市場。

兩個妃子在禦花園中大鬧,當皇上的南宮瑾自然不能不管,在影衛稟報過後,他一個閃身,運足了內力,加快了步伐,不稍片刻便來到了禦花園。

隻見在人群中,溫婉卿一手抓著慕容淑儀的衣襟使勁的扯,而相比起溫婉卿的自在,慕容淑儀則顯得狼狽多了,畢竟身懷六甲,她除了死死的撫著肚子,就隻能單手抵禦著。任誰站在遠處這麼看,都覺得慕容淑儀才是該幫忙的那個,卻殊不知,這場拉鋸戰中,其實別人看似的拉扯,隻是溫婉卿衝動過後想要扶穩慕容淑儀的景象。

男人總會有保護弱者的本能,作為王者的南宮瑾更是,所謂眼見為實,見過此情此景,南宮瑾幫的自然是懷著他孩子的慕容淑儀。

突然一股強風襲來,仍在拉扯著的眾人還沒搞清楚怎麼一回事,就撲通一聲摔倒在地,靠近裏麵一層的,更是摔得找不著北,而緊拉著慕容淑儀衣襟的溫婉卿恐怕是這些人中傷的最重的那個。

胸口一陣抽痛,待意識回到自己身上時,溫婉卿早已不再是站著,而是跌坐在地上,她有點無法置信的看著前方擁著慕容淑儀的男子,那個曾經不顧性命跳崖救她一名的男人,就在剛才,為了一個懷有他孩子的女人,朝她胸口打了一掌。哪怕那一掌並不會要了她的性命,但那股錐心之痛,溫婉卿情願南宮瑾剛才那一掌直接把自己打死更好,至少她不會為了他這般對待備受煎熬。

“瑾。”慕容淑儀死死的抓著南宮瑾的衣服,蒼白的臉,再加上這輕的仿佛能被風吹散的細語,無一不讓人心生憐惜。

南宮瑾見慕容淑儀如此虛弱,也顧不上喚人傳禦醫,伸手就探向懷中人兒的脈門,待結果出來後,他才鬆了一口氣,盡管經曆過一場拉鋸戰,但慕容淑儀除了被驚嚇到外,並無什麼大礙。

眼看曾經對自己訴說著愛意的人全然沒有要理會自己的意思,溫婉卿苦笑著並拒絕了千羽她們的攙扶,強忍著胸前的那股刺痛,憑借自己的力量從地上站了起來。

不遠處,白雪那嬌小僵硬的身體已經被最為年幼的翠盈抱起。溫婉卿慢步上前,撫摸著尚存一絲溫熱的愛寵,心疼,卻流不下一滴眼淚。

原來,人心疼到了極至,反而流不下一滴眼淚。她,溫婉卿,在今天的一場可笑的鬧劇中失去了所有。慕容淑儀不但從她身上搶走了南宮瑾,更奪走了她和南宮瑾僅餘的牽絆。好想哭,可雙眼卻幹澀的如同炎熱的沙漠,沒有多餘的水分讓她釋放。她已經懶得去理會之後可能會降在自己身上的罪,可以的話,她或許更希望南宮瑾刺她一死。

曾經,支撐她活下去的,是那份找到回家路的期盼,而在發現她一輩子都要留在這個世界後,南宮瑾的愛成了支撐起她一片天的力量,可如今,支撐起這片天的人走了,留給她的,全是些壓的她喘不過氣的烏雲。

從翠盈手中接過已經斷了氣的白雪,溫婉卿神情有點恍惚的轉身離去,卻被身後的喊停。“溫婉卿,你就這麼容不下朕的孩子?”

不再是婉卿,也不再是以“我”為自居。一聲朕,他又把她丟在了腳下,隻許她仰望。

容不下?溫婉卿聞言,多想在南宮瑾麵前放聲大笑,她不是容不下,而是容得下太多,才造成自己今日的境況。容不下,她不會她一而再,在而三的對南宮瑾的背叛視而不見。容不下,她就不會對慕容淑儀懷孕期間他不能常伴左右的事忍氣吞聲。這一切,究竟是自己不夠大度,還是南宮瑾要的太多,溫婉卿已經不想再去探究了。

背對著南宮瑾,溫婉卿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意,輕聲反問道:“那皇上心中又可曾容得下婉卿?”

似乎沒料想到溫婉卿會作這樣的回複,南宮瑾竟一時找不到回話。得不到明確的答複,溫婉卿也實在無力再等下去,還沒等南宮瑾批準,就擅自邁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