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廂,慕容宰相想方設法要置溫婉卿於死地,這邊廂,沈奕舒則爭分奪秒,想要搶在南宮瑾對溫婉卿判刑前找出解救的辦法。坐在前廳,沈奕舒的腦子不停的在高速運轉,陷入沉思中的他,竟不自覺的抬手蹂躪著擺放在案上的那株不知名的花,直到那朵色彩豔麗的花被折騰的隻剩下花蕊時,他才驚醒過來。
看著那滿地的花瓣,沈奕舒不由得感歎,這焦急的心情,已有多久沒出現在自己身上了?好像自從沈家落難後,他的人就變得溫吞,做事總是慢條斯理,往往人家已經得出了答案,他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細細分析,再擬訂方案,最終才得出一個與人相差無幾的答案。不是說,這樣的他智力比常人低下,而是,他已經沒有從前的那作為沈家長子的幹勁。最親的人已經不在,他沒有跟隨著家人的步伐走上死亡的道路,而是苟且殘存於世,被保性命,卻再也找不到屬於自己的目標,他學著安逸,最終變得溫吞,變得逆來順受。
思前想後,沈奕舒最終還是決定讓陸生沿著城外的官道西行尋找南宮晟,反正信中,南宮晟也提及明日一早便會入宮,算上時間,陸生隻要沿著官道一路西行,就必然能看到返回曜國的軍伍。已經容不得他們再多分析了,此刻他們必須抓緊時間,把溫婉卿被關押的事告知南宮晟,因為,從南宮瑾打傷溫婉卿的那天起,他們已經不再奢望他會無條件的保全溫婉卿。
就在沈奕舒滿心祈禱著南宮晟的歸來能挽救溫婉卿的性命時,一個身著太監服,雙手捧著木製托盤的人來到了關押著溫婉卿的牢籠門前。看守的士兵隨即上前詢問,卻又在得知來人是奉命為溫婉卿送東西來後重新返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一切簡單的仿佛有人為被關押的犯人送東西是理所當然的那般。
得到了看守人的應允,來人再次邁步向前走去,漆黑的走道,盡管被打掃的幹幹淨淨,卻還是讓人感到一絲的恐怖,因為此處並非關押嗜血的殺人犯,故而沿路走下來,除了隨行而來士兵外就不曾再看到其他看守的人。
終於,來人的步伐在牢獄的盡頭停下,隨行的士兵為來人打開了關押著溫婉卿的牢籠後便轉身站到了遠處,等待他的離開。
看士兵走遠後,來人才蹲下身來,對挨坐在牆邊假寐的溫婉卿恭敬的喊道:“婉妃娘娘!”
聞聲,溫婉卿慢慢睜開那閉合著的雙眼,待朦朧的視線逐漸變得清晰後,她淡淡的笑著對來人說道:“是你啊?杜仲。”
“是的,娘娘!”
“嗬嗬,我不是娘娘,隻是個階下囚罷了。”指了指那用玄鐵打造而成的欄杆,溫婉卿像是個旁觀者般說道。頓了頓,像是想起了杜仲的職責,於是不解的問道:“你怎麼會來這裏?”
猶豫了片刻,杜仲最終還是將木製的托盤推到了溫婉卿跟前,隻見托盤上方放著一個小巧木盒,溫婉卿好奇的將其打開,一顆烏黑的藥丸隨即呈現在眼前。粉色的雙唇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溫婉卿伸手將盒中的藥丸捏起問道:“這毒藥是皇上讓你送來的?”
沒有正麵回答溫婉卿的問題,杜仲隻是機械般的複述著慕容宰相身邊那管事所教他的話。“淑妃娘娘因遭奸人所害不幸滑胎,乃念昔日情分,特賜此藥,留以全屍。”
“昔日情分,留以全屍。嗬嗬…”溫婉卿掩嘴一陣輕笑過後喃喃自語道:“南宮瑾,為了昔日情分,我溫婉卿此生應你最後一次。”說完,毫不猶豫的就將藥丸放進嘴裏,並咽下肚子中去。
“以後的日子,娘娘就不會再像今日這麼痛苦了。”不知為何,杜仲很肯定的說道。
“嗬嗬,承你貴言。”溫婉卿想,杜仲說的沒錯,以後的日子,她不會再像今天這般痛苦了,因為她已經不再人世,因為,她早已被傷害的麻木。
就在二人慢慢等待死亡的降臨時,南宮瑾突如其來的一道傳召,讓兩人都無一不露出了驚訝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