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七章 但願來生,不會再愛(1 / 1)

屏退了慕容宰相和沈奕舒後,南宮瑾獨自一人坐在了賢淑宮的書房內靜靜思考著。沈奕舒那句問話,雖然那時候他來不及回答,但他知道,自己心裏,還是相信著溫婉卿的,可捉賊也要拿贓,他不可能一句話就把這事給了結。慕容淑儀的爹,慕容宰相,是曜國朝廷中舉足輕重的人物,盡管自己握著重兵大權,可慕容宰相這老狐狸背地裏也勾結了不少黨羽,即便還無法撼動自己,可南宮瑾也不想在他登基不過兩,三年的時間就在曜國發生內亂。

越是深思,他便越想盡快為溫婉卿洗脫嫌疑,然現在一切矛頭都指向了溫婉卿,他必須要從溫婉卿口中,得到屬於這件事的另一個真相。

“劉公公。”

“是,皇上!”守在門外的劉公公聞聲推門入內應道。

“把婉卿帶過來。”

“喳!”

沒有士兵的押解,溫婉卿隨著劉公公的帶領,來到了賢淑宮的書房內。環視了一下四周,除卻了領路的劉公公和早已端坐於席上的南宮瑾外,竟還有慕容淑儀的爹親慕容宰相。冷眼掃過在場的人,隻見慕容宰相臉色蒼白,額前還滲出了細汗,隻不過,溫婉卿並沒有深究對方這怪異的變化。眼珠子轉了一圈,最後還是把目光落到坐於席上的人,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溫婉卿曲膝跪在地上,對南宮瑾恭敬的請安道:“罪人溫婉卿叩見皇上。”

冷淡且疏離的語調,以罪人自稱,以皇上作為對他的尊稱,一切的一切,都讓南宮瑾覺得,溫婉卿想要極力的和他撇清關係。原本平靜的心,被溫婉卿的這般態度給掀起了海浪,強壓下想要上前折騰她的念頭,南宮瑾皺起了雙眉,略帶慍怒的問道:“你可有話要對朕說。”

溫婉卿聞言,垂下了頭,想要說的話?她想要說的太多太多,她想問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她想問曾經的甜言蜜語是不是全屬謊言,她還想問,他還愛不愛她。可這些想要說出口的話,都在她咽下那顆毒藥後蕩然無存。

思緒越飄越遠,心裏想要問的越多,雙眼就越是模糊,雙唇傳來溫熱的濕潤感,讓溫婉卿以為,自己終究還是抵不過那錐心之痛,繼而落淚。不想在自己離世前留下慘敗的一麵,她伸手想要擦掉那可能會滴落在地上的淚珠,可無論她如何反複的擦拭,那溫熱的液體還是不停的滑落。

突然,懸在半空的右手被誰攔腰截住,被握住的右手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對方在不停顫抖,就好像在害怕著什麼似的。剛想要甩開對方緊握著自己的手,卻在抽回手的那刻被人惦著下巴輕輕抬起。

被霧氣所模糊了的雙眼已經看不清對方的容貌,溫婉卿僅能憑借那人深邃如海的雙眸判斷眼前這人便是剛才還端坐於席上俯視自己的南宮瑾。逐漸失焦的雙眸凝視著跟前的人,明明那般熟悉,如今卻是那麼的陌生,溫婉卿心裏不禁感到一陣悲涼,因為對方連最起碼的尊嚴都不予以給她,連她此生最後的時間,都要狠狠的踐踏,到底是從何時起,這個曾經對自己說著愛的男人,變得如此憎恨自己?

“婉卿,你怎麼流血了?”

流血?溫婉卿有點混沌的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她不是在流淚嗎?怎麼變成流血了?輕輕的從對方手裏抽回右手,往下巴一抹,盡管看不清楚,但那鮮紅的液體還是讓溫婉卿明白,滴落在地上的不是眼淚,而是鮮血。雙唇微微上揚,沾染上鮮血的唇瓣在此刻看起來顯得分外鮮紅,怎麼流血?溫婉卿真的很想對南宮瑾說,你不是應該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嗎?那是你給予我最後的恩寵,一顆能殺死我,卻又能留我全屍的毒藥。

上揚著的豔麗唇瓣微微張合,溫婉卿並沒有把心裏所想的說出口,更沒有正麵回答南宮瑾的問題,她,隻是淡淡的笑著,自嘲而又絕望的低喃道:“但願…來生,我不會再愛上…不能給我愛的人。”說完,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染紅了自己的衣裳,更染紅了南宮瑾的雙眸。

將虛弱無力的人兒抱在懷中,南宮瑾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恐懼,雙手的顫抖怎樣也無法停止,總是透著淩厲目光的雙眼此時隻剩下恐懼與痛苦。管不上現在穿著的龍袍沾染上鮮血後能否還洗淨,南宮瑾抬起顫抖右手輕擦著溫婉卿嘴角的血跡,然即便擦淨,懷中人兒那失焦的雙目還是昭示著一切為時已晚。

“婉卿!”